当护林员54年,王生金和村民们一起造林一万七千多亩
他的足迹从未离开过大山,一切只为植树护林。洛南县三要镇84岁的老人王生金,从解放前一无所有的赤贫,到现如今衣食无忧的安宁,这位善良朴实的农民,用自己固有的方式,回报着党对他的恩情。
王生金真情话语
■“土地承包到户后,村里给我发护林工资,起初每年50元,到现在涨到每年500元。”
■“钱对我来说无所谓,护林这事,啥不给我也干,人要为后代着想,不能光为了自己。”
■“1976年毛主席逝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我特别难受。……觉得和自己的亲人过世了一样。”
■“人要知恩图报,做出这点成绩,我不图别的,就算为子孙后代留个纪念。”
■“我很知足,虽然这辈子没去过西安,最远就是洛南县城,可我不羡慕城里的生活,我是个农民,是个护林员,这里就是我的‘世外桃源’。”
夜色中的莽岭,伸手不见五指。一条从山脚进山的羊肠小路,在山间蜿蜒盘旋。每天凌晨四点,两个微驼的身影会一前一后,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这条小路上。洛南县三要镇的村民都知道,那是王生金上山去巡山护林了,走在后面的,是他的老伴刘富菊。
老宅前,是一大片由老人亲手栽种的竹林。今年立秋那日上午,老人巡山归来,我们就在老屋和竹林间的空地上,听老人回忆自己的人生。
赤贫夫妻
衣裳烂得补丁摞补丁,没鞋穿,干活时就撂个光脚片子“‘大’字不识一老汉,整天光脚山里转,沟沟坎坎都走遍,只为林木茁壮长。老伴姓刘名富菊,照顾老汉几十年,心中从未有怨言……”王生金大笑着说,“你看我这顺口溜编得咋样?”
眼前的老人鹤发童颜,红光满面,说话时,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我已经84岁了,如今是村上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人。60岁的时候,我可真没想到,自己能活到今天,还没聋没瞎吃得下睡得着。想想我父母,真是可怜,还没活到我现在一半的年龄。”
“我和老伴都是洛南三要镇五星村(后改为三要社区)的人,老伴一岁多时父母死了,家里一间茅草房,没多久也倒了。她爹妈就她这一个娃,旧社会,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走的时候,都年轻得很。那时穷人没钱治病,得病了只能听天由命。”“我家穷得叮当响,吃的是黑面野菜、草根树皮,饥一顿饱一顿,但好歹有爹妈在,还是个家啊!”
王生金5岁时,家里发生变故,母亲因劳累过度,加上长期营养不良,不幸患病过世;三年后,父亲也撒手人寰。王生金在兄嫂的照顾下艰难度日,可没过多久,国民党抓壮丁,抓走了王生金的大哥和侄子。刘富菊和王生金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刘富菊出嫁的表姐见她可怜,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养了几年。在这期间,王生金已经开始在外打零工。“衣裳烂得不能再烂了,补丁摞补丁,没鞋穿,干活时就撂个光脚片子。只要能给点吃的,活都抢着干。放牛拾柴、担水浇粪、种地割麦,地头就是炕,人到哪儿就睡在哪儿。”“我大哥后来逃了回来,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侄子的一点消息。”
刘富菊16岁时,村上的好心人牵线搭桥,让刘富菊和王生金跪拜天地,并在父母牌位前磕了头,结为夫妻。婚后俩人依然居无定所,一无所有。
初识共产党
“游击队员对我说,国民党失了民心,将来穷人一定会翻身。”
民国35年(1946年),陕南游击队经常活跃于洛南县古城、三要及丹凤县的峦庄等地。
与此同时,国民党地方武装也开始了疯狂的“清剿”。1946年11月25日,商洛游击队李长元中队第一分队队长杨虎山被国民党俘虏,敌人将其头砍下,悬挂在三要街西的大柳树上“示众”。“清剿”中,许多游击队战士被杀,大量民房被烧,牲畜被抢。
就在“清剿”呈白热化的时候,王生金在山上意外遇到了游击队员。“那年冬天,我为多拾点柴火,一直往深山里走,不知走了多远,遇见几个带枪的年轻小伙。”
“他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共5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穿着和我一样破旧的衣服,但整整齐齐。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一个三十岁模样的人对我说,他们是解放军游击队,是和我一样的穷人,共产党打仗,是为了让全中国的穷人过上好日子,刚还以为我是国民党探子。他们叫我赶紧回家吧,不用害怕,也不要对别人说见过他们。”“我知道共产党是好人,就对他们说,‘国民党把一个游击队员的头砍下来,挂在三要街上示众,老百姓都不敢看。你们要当心’。”“听到战友被敌人杀害,一名游击队员当时就掉眼泪了,他对我说,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国民党失了民心,将来穷人一定会翻身。”“回来后,见到游击队员的事,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我媳妇。”
1948年12月25日,商洛武工队以游击战术牵制敌人,并摧毁了敌行政机构,取得反“清剿”斗争的彻底胜利。1949年9月23日,中共 洛南县委、县人民政府在县城西河滩召开有5万多人参加的“祝捷大会”,庆祝洛南县全境解放。10月1日,全县人民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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