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旭刚
北京警方4月25日在大兴区老三余村召开现场会,试点推行城乡接合部的流动人口“倒挂”村的封闭管理模式。警方联合政府部门为这些村落建围墙、安街门、设岗亭,并封闭一些不常用的路口,对村内的人员和车辆实行持证出入的措施,将原本开放的自然村变为封闭式的社区管理模式。(4月26日《新京报》)
据说,封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些村庄出现警情高发、环境和治安秩序差等情况,希望通过封闭管理来扭转局面。从这点来说,似乎倒也可以理解。但这一“封闭”却在网上激起轩然大波,很多人言辞激烈地称,这对流动人口是一种赤裸裸的歧视,它会进一步压缩流动人口在这个城市的生存空间。与之相应的是,另一部分人对“歧视说”嗤之以鼻,给出的理由是——— 现在大部分社区都实行封闭式管理,凭啥村庄封闭管理就是“歧视”?
一方说歧视,一方说正常,陷入了舆情的“胶着”。仔细研究网民跟帖的口气,倒也能看出一些“规律”:主张封闭的,多是一些居住在村庄中深受“治安混乱”之苦的人;而反对封闭的,多是那些常年漂泊在外,始终在城市中难以找到“家”的感觉的人。另还有一些旨在“维护弱者权益”的旁观者,他们简单地认为“封闭流动人口”是一种监视管理。
厘清了发言者身份,便会发现,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有各自的道理,很难简单判定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说到底,被封闭的村庄击中的,其实并不是这些人或者那些人的利益,而是我们该如何化解伴随着城市化进程而产生的诸如流动人口、治安、城市环境、城市开放度、城市包容度等一系列问题。
一个城市,必然要在扩张的过程中,大量吸收原本不属于这座城市的人;同时,城市之所以能够成为城市,也正是由于其包容并吸收那些 “流动人员”。那些城市中的村庄,无疑就是大量来自农村或者其他地方的人的落脚之处,在这里,他们既有了融入这个城市的机会(毕竟,在这里的生存成本是相对比较低廉的),也可以寻觅到一些和故乡相似的感觉,而这些感觉,使得他们不至于在陌生的城市面前手足无措、惶恐不安。
从某种意义上说,对这些村庄的封闭,无疑就是阻断了那些外来者进入这座城市的道路——— 想想看,一个人决定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闯荡一番,去了之后才发现,在这座城市之中,无论是社区还是村庄,都在搞封闭管理,都不让自己入内,那么,他会作何感想?恐怕,除了失望与愤愤不平,再也不会有别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堵高墙,封闭的不是一个村庄,而是自己的城市梦。
当然,给外来者保留融入城市的畅通渠道,并不是说要让融入变得无序,但是,那些呵护城市秩序的方法,决不能伤害到融入本身。倒洗澡水是应该的,但在倒洗澡水的时候不能连孩子一同倒掉。明白了这些,就会发现,封闭一个村庄,的确是个小问题,但如何让那些外来者能够有机会有秩序地融入城市,却是个大问题。而要做到这些,恐怕还得在就业政策、户籍制度等宏大的方面想想办法、出出招。唯有改变农民工们在城市里的整体生态,人们才不会因为封闭一个城中村就立即和“歧视”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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