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节目《非诚勿扰》最红的女嘉宾马诺就以拜金闻名。
“马诺”、“朱真芳”这两个名字已被搜狗拼音输入法、谷歌拼音输入法等默认为连词,足见拜金女火热到了什么程度。只不过,这种火热由万千口水和谩骂堆积起来,它把“拜金女”推向人人喊打的极度贬义词境。
在一片狂热的贬声中,也有些人更愿意寻找理性的角度去看待拜金女现象―――男人爱漂亮女人为什么不被鞭挞?是什么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女性不忌讳表达拜金的欲望?这个时代女人拜金,所谓的理想时代就不拜某些功利性的事物吗?在声讨别人真诚表达某种欲望的同时,你是否同样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欲望?这一系列问题答下来,不知道是否会启发你对拜金女的理解度。
女人拜金是全社会拜金的一部分
社会对拜金女的关注达到了什么程度?只看一点,“马诺”、“朱真芳”这两个名字已被搜狗拼音输入法、谷歌拼音输入法等默认为连词。江苏卫视《非诚勿扰》节目让“宁愿在宝马里哭泣”这句话红遍网络,继而又把朱真芳和她的“非月薪二十万男士不嫁”名言推广普及。当下社会,越来越多的女性毫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望,甚至寄望通过恋爱婚姻手段达成物质富足。她们怎么敢这么赤裸裸地宣扬唯金钱至上?
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女性主义和文化研究学者张念对此也感到疑惑,继而又发觉有趣,“中国的妇女解放从一开始就秉持独立自主的现代性原则。而当下,部分女性在择偶时唯金钱至上体现出的又是一种反现代性的物质依附心态。是不是说,她们认可并很享受这种依附关系?”
假如女性承认依附关系,享受金钱所带来乐趣,那么必须承担相应义务,亦即回到前现代的传统社会家庭结构中,受男性的完全支配。“但今天的女性越来越狂狷,一方面要享受前现代式的金钱依附关系,一方面又要颐指气使,追求现代性的家庭结构,这两种优势你不可能全部占有。即便有男人既给你钱又看似爱你,那也是一种宠物式的爱。”张念指出,女人不要心存侥幸,建立在物质依附上的爱从来只能是宠爱,而不是真爱。
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社会学教授于长江建议探讨拜金女时应区分两种形态,一类女性纯以金钱依附目的择偶;另一类女性则将金钱的获得能力看成男性能力的指标,她们未必对物质享受狂热,但当下社会很难提供金钱以外的价值判断标准,“中国当下社会货币化倾向明显,货币成了衡量一切的尺度,它似乎能买任何东西,似乎任何价值都能用货币来体现。正常女性在今天的环境里成长,估计90%都很难想到金钱以外的能力评判标准。”
“女人的拜金是全社会拜金的一部分。在一个似乎只有金钱才能证明人的精英性和成功性的时代,金钱很不幸成了标准而不是工具。”深圳市社会科学院城市营运研究中心主任高海燕举例,“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长期以来都主导着深圳的城市价值观,“你还希望包括女人在内的所有人能不‘金钱观’吗?”
中国文化里始终隐藏着成功哲学
当马诺和朱真芳揭开了女性高调拜金的序幕后,社会鞭挞随之劈头盖脸袭来,其中,男性的谩骂和唾弃又占据绝对主流。马诺被富二代刘云超以“纯爱”名义在节目现场当庭驱逐,网上一片叫好。而朱真芳更悲惨,网友人肉搜索到其公司致电谩骂,差点丢了工作,被迫退出节目。
人们为什么对拜金女不依不饶乃至要灭掉她们?既然社会造就了拜金女,这个群体是否又有合理的存在理由?换句话说,你凭什么对拜金女不依不饶?
“在社会心理中,其实不是将爱钱当做了一种是非,而是将‘把爱钱表达出来’当做了一种是非。”高海燕将之归结为中国传统文化残留下来的虚伪性之一,“即可以内心充满欲望但不能接受表露欲望,甚至可以接受实施欲望满足的行为,也不接受袒露欲望。”
“拜金的现象古已有之,拜金这回事不是拜不拜的问题,而是说不说出来的问题。即便我们觉得最不拜金的时代,未必不拜其他利己性的事物。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女性择偶要找根正苗红,工农兵同样是种社会资本、社会地位的象征。当下之所以越来越多人拜金,还是社会过分货币化,任何追求很难跟金钱撇清关系,原本有十种东西可以拜,现在都归结到一种里去了。”于长江不客气地指出,人类的性选择从来都现实且残酷,不同社会形态下均是按照所拜的不同标准来进行残酷选择,时下的拜金仍是人类生物进化中性选择的延续,“我们似乎觉得过去社会的爱情更纯粹,例如看重某人的才华,那么看重某人的才华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对方有潜力、会成功,今后能过上富足、安定、安全的生活?中国文化里始终隐藏着成功哲学,过去还有不少人愿意等待对方成功,现在直接找成功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