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国欢(左)和母亲暂时住在救灾帐篷里 本报记者 李振 摄

汪丽家在这次水灾中遭受了损失
18岁的陈国欢手中握着西北大学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但脸上却没有笑容。高额学费让这个仍住在救灾帐篷中的孩子难以期盼入学日子的到来。
一场意外,差点毁掉一个家
陈国欢家住岚皋县堰门乡中武村,是重灾区。陈国欢曾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务农供陈国欢和哥哥陈建山读书。
但2005年,父亲陈建坤、母亲罗桂凤到河北一家矿山打工期间,夫妻俩双双煤气中毒,虽保住了命,但大脑严重受损,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分裂症。老板给的补偿并不多。
后来经济实在困难,陈建坤还要赡养两个没有娶妻生子的哥哥,被迫再次出去打工,从贵州到云南,目前在咸阳一家工地打工。为了补贴家用,陈国欢的哥哥陈建山初中毕业后到广州打工,月收入1000多元,连自身的生活都难以保证。陈国欢靠着亲友们的资助才坚持到了现在。
为省车费 高中三年很少回家
手捧着西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陈国欢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她说,“真没想到,我的学费每学年要9900元,而其他普通文史和理工专业只需要四五千元。我真后悔,我为什么选择了艺术类专业!”说到这里,陈国欢禁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小姑娘天资聪颖,一直就喜欢画画。
据母亲罗桂凤讲述,女儿一直很懂事,在岚皋中学上高中三年,除了放寒暑假,孩子平常从不回家。因为她知道,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车费,岚皋县城距陈国欢家3个小时车程,来回路费要100元。这期间,身体每况愈下的父亲,在别人的带领下,为了多挣几个钱供女儿读书,又一次选择了出去挖矿。
母女俩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说起近况,母亲罗桂凤泪水涟涟,7月18日的特大暴雨泥石流灾害,家里三间老土房成了危房。如今,母女俩住在临时帐篷里。对于新房,罗桂凤一个劲儿地说:“房子不敢想,女儿上学最重要。”
学费啥时候能够凑齐?这些天,母女俩没睡过一个踏实觉。罗桂凤说,只要一提起上学,孩子就非常伤感。本报记者 李振
为筹学费
他的父母首次外出打工
冯森的家在半山腰上,两间土木结构的老房已住了50年,如今,冯森考入了青岛科技大学,父母到外地打工给他筹学费,冯森还要留在家里“收秋”。
冯森的家在镇巴黎坝乡杨坪村,距县城60公里,在盘旋的山路上,开车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山上没有路,山洪冲刷出来的痕迹,就是冯森回家的路。急速爬山约半小时后,就来到了半山腰冯森的家。两间土木结构的房子,70岁的冯寿华站在门口,看到孙子冯森回家,脸上绽开了笑容。虽然他记不住孙子的“过程装备和控制工程”的专业名字,但依然觉得孙子“厉害”,考上了一本大学。“旧房子最少有80年了,这个房子新一些,也有50年了。”冯寿华说,汶川大地震时房子就裂缝了,后来修补了一下还在住。
今年高考冯森考了584分,其中英语110分,这个成绩是用手电筒“点亮”的。“高一高二考英语,150分的题,我只能考六七十分。”冯森说。为了提高英语成绩,每天下晚自习后回宿舍,他都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学英语。
2007年,冯森第一次出“远门”,到镇巴县城读高中。“县城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汉中市我都没有去过。”冯森笑得很坦然,“家里没钱让我去开眼界”。
6月8日,高考结束,6月10日,他的父母就离家到外地打工,为他筹学费。“爸爸到铜川打工,妈妈到北京打工,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去打工。”冯森本打算和父母一起外出打工,但家畜和地里的庄稼就没人管了,玉米地要锄,猪要喂,“这几天我刚把洋芋收回来”。
在县城读书的三年里,冯森每个月只能回一次家,3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回家这两天我就赶紧帮父母干活”。
等上大学后,冯森准备最多一两年回家一次,“路费太贵了。”冯森说,他打算每年利用寒暑假做兼职,可以把路费省下来,还能挣点钱。本报记者 何杰
她的父亲重病不手术
为给女儿凑学费,患肺气肿的汪永友一直没有做手术。即便如此,丧失劳动能力的他也没办法凑足女儿的学费。
8月3日上午,镇巴县城阳光灿烂,泾洋镇泾洋村的汪丽家里却有些昏暗,汪丽和父亲汪永友谁也不说话。
几年前,汪永友患上了肺气肿,几乎丧失劳动能力,他买了辆机动三轮车搞“营运”,后来被取缔了。
汪永友是“城中村”的居民,土地在多年前已被征用,“当时的土地补偿款很少。”后来村干部给他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加上妻子程文芳在中学打杂的六七百元,刚好能维持生活。
程文芳也患有风湿病,但很少吃药。汪永友的病做手术要花几万元,“太贵了”。汪永友想来想去,只花了600元,买了些口服药,手术的事再也没提。“我最怕的就是感冒。”汪永友说,他这病得了感冒不好治,一次至少需要500元。
今年,汪丽以510分的成绩被渭南师范学院录取,就在一家人为学费发愁之际,镇巴县城遭遇洪水,住在低洼地带的汪永友家也被浸泡在了洪水中,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这么多年,汪丽穿的衣服都是亲戚给的旧衣服,我还想着在她上大学时,能给她买一身新衣服。”汪永友说。可是汪丽顾不上考虑新衣服,她只想先凑学费。“希望有人能给我提供一个临时工作。”汪丽说,她不怕吃苦,哪怕是在太阳底下干一些重体力活,她也愿意。本报记者 何杰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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