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经常去社区托老所打麻将,但很多老年人还是选择“居家养老”。

84岁的贺奶奶经常织毛衣,锻炼双手和大脑的灵活性。
文/图记者 王飞实习生 赵兵兵 魏丽花
核心提示
截至2008年底,西安市有常住人口837万,60岁以上老龄人口124.21万,占总人口的14.83%,超过了全国老龄人口12%的平均水平。预计到2040年,这个比例将达30%,换言之,届时我们身边每3~4人中,就有一位是老人。现实是,西安的养老事业滞后上海10年、北京5年、其他同类城市2~3年。
养老,“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严峻而现实,当居家养老成为今后的养老主流时,越来越多的“421”家庭如何应对?更多的民间资本向西安的养老市场敞开了钱袋子,但养老这盘大蛋糕该如何切分?“居家养老”在西安如何破冰——
人口老龄化已呈全球性趋势。我国在经济迅猛发展期就提前进入老龄化社会,戴上了“未富先老”的帽子。
在今年7月初结束的中国人口学会2010年会上,国家人口计生委主任李斌透露:预计到“十二五”末,我国城镇人口将首次超过农村人口,突破7亿,老年人口出现第一次增长高峰。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在2015年总量将突破2亿。
7月7日,全国人大着手修订《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修订草案)》,删除了“老年人养老主要依靠家庭”的规定,新增了“社会照料服务”一章。
张师傅的“养老院恐惧症”
张师傅习惯了晚饭后出来活动。67岁的他患有高血压,天气太热,他不敢白天出来锻炼,怕中暑。
想起养老院,张师傅心里就发毛。那是2006年7月的事。那天,他刚出家门不久,迎面有人跟他打招呼,猛一下没认出来,走近了才看清:这不是赵老师嘛!
赵老师跟张师傅是老相识,以前在文艺路小学教书,前几年退休了。印象中,赵老师总把自己收拾得很体面,穿着入时,干净整洁。这一次见面怎么成这样子了——胡子拉碴,裤子皱巴,身上的衬衫飘过来一股怪味儿。张师傅想说说赵老师,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
几句寒暄,赵老师说他现在住进养老院了,在长安区,原来的房子租出去了,他想让张师傅和他一起住到养老院,好有个伴。
嘴上说考虑考虑,张师傅心里拧起了疙瘩:以前那么爱干净的赵老师,住到养老院后就这么不修边幅?张师傅推想:养老院的老人年龄大了,穿衣、起居都很随便,天长日久,赵老师的“形象标准”也跟这些老人一样了。
莫名地,张师傅对养老院有了排斥心理。
最近,他听说又要搞社区养老,但才开始试点,他所在的社区还没开始,又面临着房子要拆。“原来说3月份就要拆,现在还没动静。或许拆起来,半个月就拆完了。”张师傅担心:住得离城远了,倒是清静,但一旦发病需要急救,怕是连救护车都不好找;就算找到车,赶到城里的医院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张师傅决定住得离城近些。养老院进入他选择的范围。
不过,一切还没定。
主动住到养老院的贺奶奶
和张师傅不一样,贺奶奶主动选择住到养老院。为了少给儿女们添麻烦,她已在和平门外长胜街上的“文艺路街道办星光老年公寓”住了3年。
8月11日下午,记者来到这里时,正碰上贺奶奶吃晚饭。如果不是工作人员介绍,记者真看不出贺奶奶已84岁高龄,满头银发,身板硬朗。
贺奶奶住的两人间里,在卫生间还能洗澡。房子约10个平方米,干净整洁。床上放着一件织了一半的小毛衣,那是她为孙女织的,“人老了,动手动脑更加有益健康”。
每天下午2点打麻将,打两个小时,她说这样可锻炼手指和思考;下午吃完饭后,5点到6点,在养老院二楼楼梯口的不锈钢扶手上,抵住扶手按摩腰部,在走廊入口处的墙上轻撞后背和肚子,锻炼一个小时;晚上从9点到10点,从二楼这头走到那头,一个来回是68米,她走15个来回,1000米。然后洗澡睡觉。
她在这个养老院已住了3年。当初交了钱后,她才给子女们说进养老院了。她说子女工作都忙,不能因为照顾她在工作上分心,自己进了养老院,大家就省心了。她每天都去环城公园跟着别人学唱歌,有时也练毛笔字。每个周末回家,女儿给她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子。出了养老院,走几步就是公交站,贺奶奶周末乘公交车去女儿家,“坐公交车又不要钱”。
最近,贺奶奶打算多学点儿英语。5月22日至28日,她由子女陪着逛了一回上海世博会,子女们的腿脚都酸了,她照旧一路走着没事。她用原来学的几句英语,主动跟一位“老外”打了招呼。她说明年西安要办世园会,她要多学些英语,碰上“老外”有困难,还能给帮忙。
生活就是这样的千姿百态。张师傅的“养老院恐惧症”,在贺奶奶身上却是另一种境况的绝妙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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