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巷议20日,河南项城市高寺镇人张厂发帖称,10月15日,其父亲去世后,按当地风俗土葬。一个月后,却遭项城市民政局组织上百人于凌晨突击掘坟,直到21日家属才知道,遗体已被火化。高寺镇党委书记称,突击起尸,是怕阻力太大。(11月22日《南方都市报》)凌晨掘坟,初听之下,以为是“盗墓小说”里的情节。但现实有时远比小说震撼:百余人浩浩荡荡,摄像机一旁恭候,只为拍下“执法”场景。已故者的坟冢,成了政府“打击偷埋乱葬”的道具;“死者为大”的伦理观,也沦为政绩炫耀的祭品。“掘坟以正视听”之举,想必,又会是“正面宣传”的好材料,功劳簿里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掘坟起尸,于公众观感太具冲击力;对家属而言,也难以承受。都说要“让公民体面死去”,死者已入土逾月了,却又刨出火化,这种“穷折腾”,在传统观念里,无异于对逝者大不敬,也让生者感到家门受辱。因而,家属们倍感激愤,坚持据理力争、讨要说法。或许,公权部门会辩称:火化遗体,是为倡导“薄葬”,革除土葬旧俗。无可否认,厚葬传统积弊不浅,推行火葬也是法规指向。严于管理、黜恶励善,方能移风易俗,推进殡葬风俗的焕然一新。可突击掘坟、强制火化,太过粗暴,背弃了基本的执法伦理。
更何况,“二次装棺”的失范,消解了火葬的价值。施行火葬,能避免占地,节省资源。“二次装棺”,却背离了初衷,与土葬别无二致。“配套设施不全,没有骨灰站”之下,火化徒具观赏价值。火葬执法的目的,也从“革除陋习”变成“政绩装饰”。以“掘坟挖尸”为垫脚石,铺陈政绩,势必将自身推向道义缺失的境地。
移尸火化、暴打家属,暴露了公权失序的狰狞。不幸的是,在“改革殡葬习俗”的关口,这幕剧情难画句号:就在前两天,还曝出“老太太死后七十多天,被民政局挖出火化”。矛盾频发,正因执法少了些温情,多了“以强凌弱”的畸形博弈。
倡行薄葬,也须遵循执法伦理。殡葬习俗革新,症结未必是理性与陋习间的冲突,却是权力暴戾跟公民尊严的对峙。消减双向摩擦,也许还需“开旧方子”——多些权力制衡,多些对等尊重。佘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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