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歉信
12年间,远赴深圳的李霞没见过案件当中的任何人,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去年,曾爱云得知自己“平反”有望时,曾给李霞写过一封不曾寄出的信:十多年了,你同我一样蒙冤已经十多年了,这是多么漫长而又多么痛苦的日子啊。在这10多年里,你从一个无辜的女研究生,被冤枉成一个令世人唾弃的罪犯,再到社会上千夫所指的“坏女孩”,你失去了学业,失去了事业,失去了理想,失去了大好人生,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点———名节。这其中,你经历的屈辱、绝望、无助和痛苦有多少有多深,常人是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经历这种遭遇,是何其恐怖,何其悲惨!
信的最后,曾爱云写到:
在此,我向你真心地说声对不起,不求你谅解,更不求你消除对我的怨恨,只希望你心里能够平衡一点、舒服一点。
如今,曾爱云恢复了自由之身,被问及想要对李霞说些什么时,他还是想说一声:抱歉。
陈华章
对陈华章,曾爱云对新文化记者表示,“他一个人把我们四个人和四个家庭全都摧毁了。所以,我对他只有恨。”
曾爱云怀疑,陈华章在周曾李三人的感情纠纷中,对周玉衡的判断起了作用,导致矛盾升级。而陈华章又指认是他杀了周玉衡。
“他是村里第一个研究生,一直是我的骄傲,全村人都羡慕我。”2015年7月25日午后,陈华章的父亲陈克忠与新文化记者在湘潭市见面。陈克忠窝在沙发的角落,脸色灰暗,看着律师草拟的上诉状。
61岁的陈克忠身高不足1米6,口齿有些不清,透过合不拢的嘴唇,能看到左侧牙龈已经切除。2012年9月,陈克忠患牙龈癌在湘潭市做了手术。最近癌细胞发生转移。
陈克忠来湘潭,先去医院预约手术,更重要的是跟律师商量儿子陈华章上诉。“上了手术台就可能下不来了,我想着在我有生之年,这个事情能够有一个结果。”
澧县地处洞庭湖畔,澧水之滨。1978年12月,陈华章出生在湖南省常德市澧县余家台乡的丁堤村。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旧平房,砖瓦结构,就是陈华章和小他两岁的弟弟出生的地方。上世纪80年代末,余家台乡被撤销,丁堤村划归小渡口镇。身为村支书的陈克忠,把家搬到离此不远的毛家岔村。那一年,陈华章12岁。
毛家岔村的陈家是一栋二层小楼,楼上楼下加起来,几十平方米。拉开卷帘门,家居陈设都落满灰尘。
走上几级狭窄的楼梯,二楼北侧就是陈华章兄弟住过的房间。双人床占据一半空间,靠窗处老式柜子和一方小小的书桌,余下的空间仅容两人错身。陈华章出事前,一直住在这里,每次从学校归来,他和弟弟挤在这张双人床上。
床北侧墙壁上,贴着一张郑伊健的海报,这是陈华章在高中时贴的。
二楼南侧房间,是陈克忠老两口的房间,写字台玻璃板下压着老照片,最边缘处是一排陈华章兄弟的证件照,从初中到大学的都有。有两张陈华章高中时期前后的照片,是陈克忠能找到的、离现在最近的陈华章彩照。比这更近的,是陈华章研究生证上的寸照。如今研究生证和陈华章的身份证,装在陈克忠的口袋里,他时不时拿出看看。
编辑:时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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