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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澄推出新书《回望》:隐密而跌宕的时光之变

来源:华商网 时间:2016-12-27 14:59:54 编辑: 作者: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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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盾文学奖”得主金宇澄新书《回望》近日出版,该书采用了一种特别的传记写法,用了三种不同的叙事来完成,讲述了作者父母辈的故事,成为金宇澄继《繁花》之后的第二部重要作品。

  《回望》的主题,除了记忆父亲,用金宇澄的话来说,大量家族旧照也是成书的另一原因。初选入书约有两百张旧照,大部分来自母亲,通过这些旧图,读者可看到一个上海女孩的“时光之变”。照片中的母亲,从一个上海普通小女孩直到复旦学生,旧时代旗袍、大衣打扮,1949年后,尤其进入华东军事政治大学及以后各时期形象,风格大变,样貌款式判若两人。历史塑人,既在外表,也在内心。书尾有作者母亲八十九岁的近照,她坐于椅中,平静地望向镜头……

  “我常常入神地观看父母的青年时代,想到属于自己的青春岁月……”父亲去世后,金宇澄常陪母亲翻那些老相册,旧影纷繁,牵起绵绵无尽的话头,直至建议母亲讲一讲这些旧照片,记下时间和那些细节。这部分的内容,经金宇澄整理成独立的一章,加上作者记取父辈的非虚构长文,书名《回望》,2017年1月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为何回望

  《回望》一书,始终保持一种“寻找”的姿态,章节之间明显存有记忆的差异,比如父亲与“堂兄”的情报工作关系及二人被捕入狱的细节,都有不同的解释。年轻时代母亲登上火车投奔革命,被家人拉回去关了一个月——也只有在属于母亲的一章里,才有了更生动的演绎……作者保留了这些局部的不一致,保留了“言说与记忆”的交错状态,保存了“在场感”和“寻找”的姿态。

  书中第三章,是作者母亲的讲述,用她的视角和语气。孩提时代在虹口凤生里家庭生活景象、空中浮动旧时代留声机乐曲、上海过年的热闹情景,都已经不在。她拉着父亲衣袍一角、小学的操场和先生们、她的逐渐成长、初恋、话剧演出,后排男生拉她发辫那一刻,包括关于维德(金宇澄父亲)的记忆,一点一滴出现在生命中,变化,成为本章的重点。母亲的人生没有震撼的情节和大起大落,不重在反思或者彻悟,只是平静中的回望,真实感人。母亲回忆往事,作者随行,就如老人家说的:“是给自家孩子们看的”——朴实的寄托,令她去整理、剪贴那些旧事,直到废寝忘食。作者写道:“在梳理记忆的这段日子里,她变得沉静多了,仿佛只有回望,才是生命的价值。”

  一九六七年时金宇澄十五岁,他问当时四十八岁的父亲——当年为什么不去做工,不做码头工人?不到炼钢厂做学徒,或者去拉黄包车?如果这样,家里肯定不会多次被抄,就是安稳的“无产阶级”“工人阶级”成分了……“那个早晨,父亲穿着带有补丁的中山装,戴了袖套,正准备出门赶去某学校——他已在那地方扫厕所半年。他定然看看儿子,长久沉默后说:“我读的书还是少,爸爸的局限性……”这情景印在少年金宇澄心中,也令读者难忘。

  或许这些细部,都是金宇澄成书的原因,如何回望?是母亲对父亲离世无法割舍,还是父子间未竟的那些对话……语言和图片组合在一起,编辑的过程也极为繁琐,差不多总是在不断流动、变化,最后在某个时点,终于固定于纸上,凝固——生活露出了生动的丝丝缕缕,以作者特有的方式,展开了一条家族故事线,记下种种细节的历史,昔时光影的“积藓残碑”,漫漶凝结,时显时隐,于当事者言,“仍然如海上冰山那样触目、无法忘怀”。

  金宇澄提到“上海”,屡用“海上冰山”这词,他的方式是,只写他看得到的部分,给读者更多的理解和想象的留白。本书三种记忆和叙事、引文、解释,不厌其烦,编排繁复,也说明了作为单独的个人,即便是这些文字再如何拓展蔓生,“总也徘徊在个人情感和视野中,人与群的关系,人与史的碰触,仿佛我们一旦看清了某些细部,周遭也就更是白雾浑茫……万语千言,人只是归于自己的,甚至是看不清自己。”

  哪怕首章以“一切已归平静”为题——作者笔端所成,远要比本书完成的内容和文学思考要多,溢出“真相”这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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