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溺水沉痛的镜鉴:敢下黄河的都不是附近的人

救援人员正在黄河中打捞溺水少年

今年17岁的刘宁（化名）在黄河溺水了。济南市济阳县曲堤镇王大来村在黄河张辛河务段北边，刘宁的溺水成了村里这几年来的大事——几乎全村的男性都出动去黄河捞人了。与刘宁一起下黄河的，还有他的另外4个高中同学，他们有的自己游上了岸，有的被人救上了岸，还有另一个在昨天上午被打捞上岸。生活在黄河边的村民，一直对孩子秉承着“绝对不能下黄河”的教育。在黄河张辛河务段，也鲜有溺水事件发生。与刘宁一起溺水的张山（化名）自己游上了岸，他说之前经常来这一段玩，从来没有出过事。 文/图记者陈晨

河底出现了深坑

事情发生在7月26日中午。自己游上岸后，当天下午张山在黄河边一直待着，一遍遍回忆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再重复给前来捞人的救援人员，指明最后见到刘宁的地点。

晚上8点多回到家后，直到夜里一两点张山才睡着。第二天上午接到电话后，张山又来到了黄河边。看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黄河，看着一直在水中捞人的救援队员，张山说自己害怕了，“再也不来了，能记一辈子。”

张山与刘宁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期，“两家住得近，我们俩从小玩到大。”学校放暑假后，张山与3个同班同学约着一起来黄河边玩，也约上了刘宁。

7月26日上午天气还算晴朗。在堤坝边的一块石头上，5个17岁的少年吃了些东西，喝了些啤酒，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几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水。张山说，当时的黄河水还是热的，“下午有人下河捞人后，才开始一阵一阵的下雨。”

张山再怎么回想，也没了后两个人的印象。“下了河之后，我们5个人就沿着河边走，我和刘宁在前边，一个人在中间，还有两个人在后边走。”顺着河流的方向，张山一行人走到最深的地方，河水也不过才没过大腿。

几个少年中，最会游泳的是张山，但在说起自己的游泳技术时，张山仅用“马马虎虎”四个字来形容，而其他4个少年是几乎不会游泳的。走在最前方的张山沿着河线拐了个弯后，发现前方水很深，不再像一路走来的浅水。他对刘宁说，“这里很深，不要过来了。”刘宁听到这话的反应是，抬脚上前试了一下，没想到这一试，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村里的大事

刘宁陷进了河中的深坑里，张山看到后曾上前推了他一把。“水流很急，推不动，我一边往岸边游，一边招呼岸边的同学去喊人。”张山说。

走在中间的少年也跟着陷进了深坑里。走在后边的两个少年，一个因为体力不支提前坐到了岸边，另一个则紧跟着陷进了深坑。“听到了有人喊救命，紧接着另一个同学让我赶紧去叫人。”坐在岸边的那名少年也在昨天上午再次来到了黄河边，他指了指5个人下水的地方，又指了一下4个人溺水的地方，相距不过数百米。

附近的村民被叫来后，很快救上来一名少年。张山自己游上岸后，另外两名少年留在了河水中，很快便不见了身影。上岸后，张山骑上电动车赶到刘宁家去报信。由于不知道另一名溺水同学家长的电话，他们将电话拨给了班主任，通过班主任告知了他的家长。

河边的人越聚越多，长长的堤岸边站满了围观者，河岸边也聚满了救援者。溺水少年的家人赶到岸边后，待在水中迟迟不愿出来。

昨天上午9点多，经过约20个小时的打捞，一名少年被打捞上岸。他来自比王大来村更远的史家村。

现在，河中只剩刘宁一个人。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救援人员只能根据张山三人的回忆，一遍一遍的从黄河中摸索寻找。王大来村在黄河张辛河务段北边，刘宁的溺水成了村里这几年来的大事——几乎全村的男性都出动去黄河捞人了。

不能下黄河的教育

5个少年中，张山最熟悉水性，也对黄河张辛河务段最熟悉。他几乎每年暑假都会到这里来玩几次，从未出过事。“这一段很平静的，听大人说，几十年都没出过事。”虽然家长也经常教育不要到黄河边玩，甚至在放暑假前还曾在一份写有不到有水的区域玩耍的《安全公约》签名，张山几人仍然认为，这段很安全，不会出事。

怎么就出事了呢？事后张山回忆起来，在五一前后，曾有一艘船来到此处，挖走了河底的泥沙，导致这一段的河底加深。一直以为水很浅的5人，在走到深坑处时放松了警惕，酿成了悲剧。

看到警车和围着的人群后，附近村子两个小朋友赶了过来。虽然家长经常嘱咐远离黄河，虽然在学校里老师也经常教育不要到有水的区域玩耍，但两个小朋友承认，还是偷偷到黄河边玩过几次。

围在岸边的村民却坚决表示，一直以来在教育孩子时，都是坚决不能下黄河。“不过这一段确实很安全，没听说之前出过事。”有村民说起时，称一般到黄河边玩的，都是住的离黄河比较远的人。

昨天晚上8点半左右救援人员离开时，刘宁仍然未被找到。

编辑：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