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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震后十年:映秀人董家琴的日常

来源:华商网-华商报 时间:2018-05-13 07:12:03 编辑:钟梦哲 作者:苗巧颖 黄利健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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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女士(地震中失去了10岁的儿子)

  对儿子的死难释怀

  “我的儿子没了,他才10岁!”

  同样处在地震断裂带上的映秀小学,没有漩口中学那么幸运,4层教学楼瞬间夷为平地,能在废墟里抢出100多个孩子来,多亏了住在小学旁边的杨云清,他家正好有一个小型吊车,地震发生时,他第一时间开着吊车进去救人……

  家住映秀镇渔子溪村的周女士对儿子的死至今难以释怀。如今,她在震中纪念馆的路边摆了一个小吃摊,每看到游人走过,都会机械性地招揽下游人。

  在村民眼里,以前的周女士还是相当能干的。地震前,映秀镇因为水源丰富,很多厂矿企业电力公司驻扎于此,“那时年轻人很多,一到晚上,镇子上很热闹。”

  周女士说,她当时就在一家茶楼里打工,一直干到老板想转让,老板看她踏实肯干,便将整个茶楼转给了她。

  “来打牌的、唱歌的、喝茶聊天的,都会点酒水,有时还会点饭菜。”周女士把茶楼经营得有声有色,没几年,便积攒了30多万元,花了20多万给家里盖起了小洋楼,又花了近十万元装修,她家是渔子溪村最洋气儿的小洋楼,2007年年底才盖好,但谁也没想到,不到半年,就发生了地震,顷刻之间一无所有……

  房子没了可以再盖,钱没了可以再挣,可儿子没了……这对周女士一家的打击是最大的。“地震时,老师发现楼晃了晃,说出去看看,让孩子坐着别动,出去时还将教室的门关上了,出去后楼开始摇摆了,因为在二楼,他自己就从栏杆上跳下去了,可身后一教室的孩子还都在里面呢!”周女士讲述虽平静,但仍然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生气和不解。“如果老师出去的时候不关门,孩子们至少还有机会往外跑,说不定还能活一些。可他把门关了,地震一摇,门就变形了,孩子们在里边想开门都开不了……”周女士说着,眼圈不由得泛红,她站在小摊后方的墙上,双手置于身后,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身子一下下地撞击着后面的墙,“我的儿子没了,他才10岁!”

  地震后,政府有政策,家里有遇难孩子情况的,可再生一个。周女士也生了一个女孩,如今9岁了,在都江堰上学。

  “我大女儿当时在漩口中学上学,幸运的是,她自己跑出来了,他们有个老师叫方杰,是我们村的,自己撑着门框,让学生往出跑,自己最后被砸……”说完这话,周女士又朝路边走来的游人吆喝起来。

  张乔(38岁 地震中失去了10岁的女儿)

  想再生个孩子但一直没成功

  夫妻俩最终分道扬镳

  在董家琴身边,有很多家庭都是支离破碎的,能明白过来的人,会重新拿出活下去的勇气,但有些人孩子没了,家也散了,年年背井离乡,克制不住思念再回来,回到伤心地看一看再离开……

  董家琴说,活在这里,给游客讲是一回事,但触及自己的伤心事,大家都会把地震的伤痛藏起来,说话也更加小心翼翼。

  张乔(化名)便是常常背井离乡的一员。地震时她的女儿10岁,在映秀小学读四年级。在董家琴眼里,地震前张乔一家是幸福家庭的模版:孩子漂亮,品学兼优,舞还跳得好,人见人爱,丈夫体贴入微,对女儿疼爱百倍。5月12日,是张乔女儿的生日,谁知这一天,却成了女儿的忌日,地震后,一切变了模样。

  在清理整个垮塌的映秀小学时,直到清理完,都没能找到孩子的尸骨。起初,夫妻俩还相互安慰,鼓起勇气再要一个,但地震夺走女儿的伤痛对一个母亲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难过的情绪也在侵袭着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怀不上,最后因故还切除了输卵管,后来做过两次试管婴儿,也是没能成功……

  后来,两人都说抱养一个,但说归说,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男方家迫切地想要个孩子,而张乔却给不了,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男方如今重新组建家庭,孩子都有了,但张乔至今仍孑然一身。没了孩子、散了家,白天的张乔像个正常人,有说有笑,但一到夜晚,漫长的夜总是那么难熬,透露她的心事只有次日晨起那红肿的眼睛。

  这么多年了,她忍不住思念孩子,曾选择远走他乡去打工,但是没过几年,又回来看看,住一段时间再离开,如此反复…… 华商报记者 苗巧颖/文 黄利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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