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在西安,有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可能是斜杠青年,可能是学霸创业者,可能是网红博主,可能是某个行业里的执着坚持者......“青年是宝藏,青年是黄金;宝藏要挖掘,黄金需熔炼。”无关年龄,无关所处阶段,年轻是一种状态,是朝气蓬勃,代表思维的创造潜质。西安青年人物采访系列,旨在展现青年人多元的生活选择和生活方式,以及在此过程中面对的困境、获得的乐趣。
封啸的人生故事,必须从一只“驴”讲起。
二十年前某一天,他上课无聊,用钢笔和美工刀在课桌上刻了一只“驴”,气得班主任让他赔桌子,一张桌子400元,赔不起。
这事儿闹到了校长跟前,校长细细看了看桌子:“看在这头驴还挺像的份上,桌子就不让你赔了,下不为例啊!”
也就是这一次,封啸突然发现,“原来我手工还不错,这好像是我喜欢的事情”。
因为好玩儿就去做手工,对文玩感兴趣,就去接触甚至融入这个圈子,喜欢做饭、爱吃面,就开了间面馆……
如今,西安青年封啸开了一家手工作坊,制作和买卖一些手工艺品和文玩。
理工男的手工之路
在接触手工之前,封啸没有任何艺术基本功加持,他是一个标准的理工男,机械加工才是本职专业。
其他人想要了解文玩,都是从去逛逛文玩店和收藏家聊聊经验开始,封啸不一样,他的思维方式保留着理工男的逻辑性和对事物的好奇心。对文玩感兴趣,就从如何制作开始学习,又延展到对雕刻、镶嵌的研究,做事溯流追源是他的习惯。
封啸喜欢文玩这个圈子,并不是单纯对物品喜欢,而是因为它能不断地改变认知,让你对同一事物不断了解,发现新的一面。
“小时候学过一篇文章叫《核舟记》,当时以为里面的核舟是用枣核刻成的,后来发现根本找不到那么大的枣核,其实用的是橄榄,所以这些东西只有接触了解了,才能知道它真正的样子。”文玩这个圈子很小众,一开始封啸没少被骗,为了不上当,他琢磨起文玩的原材料,对原材料有了认知,又想,那不如干脆自己动手做吧,这一做,就是10年。
因为是野路子出身,封啸没有专门去学习过雕刻制作技能,都是依靠自己的琢磨和练习, “看别人怎么用平刀、斜刀,看着看着就会了”。
封啸从不觉得自己有天赋,要说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大概得益于从小的耳濡目染。爷爷是木匠,他从小就动手能力很强,再加上理科生的思维,只要给他一张图纸,就可以将平面的东西在脑海中变成立体的。
封啸的工作台
“其实我就是一个做手工的人,”封啸这样评价自己。
当然,除了技术,一个作品最重要的是有灵魂,每一个作品都是一个生命,都有他们的一生,都有属于它的故事。封啸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他对历史很有研究,尤其是跟文玩有关的。
有客人想做个礼物送给女朋友,封啸制作了个“玲珑骰子安红豆”。
客人急了:你这怎么是个骰子?女孩儿肯定不喜欢啊!
封啸不疾不徐地念了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客人恍然大悟。
每一个作品都不是一个冰冷的物品,它是一个故事,更是制作人的精神世界。
人生就是不断试错
和同龄人相比,封啸的前30几年可以称得上“经历丰富”。
在超市做过店员、在工地做过包工头、还卖过医药,也做过和机械加工有关的工作。封啸兴趣很多,他开玩笑说,不能够成为手工艺大师的原因,是不够专一。
除了手工制作,他最喜欢的是美食。谈到美食时封啸总是滔滔不绝,做饭的每一道工序都能娓娓道来,不但爱吃,厨艺也非常不错:“我的手工做得有多好,厨艺就有多好!”。
“小时候一直有一个梦想,是开一家饭馆,”去年他终于实现了。
然而因为前期筹备不足,对市场考察不够,这家饭馆也并没有维持多久。封啸说,自己的人生就是在不断试错,“撞了南墙撞北墙,撞了西墙撞东墙,但如果当初没有这些经历,也许今天就不会有现在的选择。”每一次走错都是在为最后一次走对铺路,他始终坚信,只要敢做,总会找到一个缝隙,那里会照进一丝阳光,引领你走上新的出口。
工艺加工器材
不做一模一样的东西
制作美食和制作工艺品其实有相通之处:需要时间,需要过程。
封啸没事就一个人到工作室创作,“有时候下午进了工作室本来想做两、三个小时,结果做着做着发现已经到第二天了。”热爱,让人忘记时间。
他的生活节奏很慢,小店里放着许多茶具和茶叶,说起话来语调平缓、慢条斯理。“我原来也不是这么说话,以前在车间,噪音声很大,大家都扯着嗓子交流,是因为现在的工作让我静了下来,渐渐的声音也小了。”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开始做手工的时候,封啸还有些“年轻气盛”,只做自己想做的东西,只接待兴趣相投的客人,但后来为了生存他开始学会退让,但是有一个原则是绝不能退让的:“不做一模一样的东西!”
每一个作品都是一个故事,没有一模一样的故事,自然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作品。
封啸给自己做的游戏道具
如果复盘封啸的经历你会发现,他的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人为之惊艳的地方,甚至你会在他身上看到你自己的影子,因为他太普通了,与你我太像了。
但他又不普通,把爱好当职业,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按自己的心意过一生,只管往前走,管他道路通向哪儿。
封啸今年34岁了,他说,在40岁之前想开一家酒馆,让老友们有个喝酒聊天儿的地方。
“现在还有六年啦,这件事一定要做。”
《西安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