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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潼一年

 

   在临潼生活近一年,隐匿的一年。

  最早知道临潼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父亲跟随单位旅游,去了华山华清池,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临潼这个地方。

  后来上大学,坐火车总会路过临潼,很小的一个站,也是离西安最近的一站,到了临潼似乎离家也就不远了。也是在那时,对临潼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至于特殊在哪里,倒也说不上来。

  2012年夏天,应聘到了临潼的企业,索性搬了过去,租住在公司对面。想到会和临潼发生故事,心里便会兴奋,就像暗地里喜欢一个姑娘,却一直无法相识,忽然要和她发生点什么,能不兴奋么。但生活一旦落到实处,兴奋的情绪也只在一瞬间。高楼街道,熙攘人群,关于临潼,我又能知道些什么。当我坐在办公室向远方眺望时,我的思绪又陷入了对西安生活的回忆。键盘敲击出追忆文字的同时,临潼生活同时在悄然发生,时间真神奇。

  事实上,临潼于我并未有特殊之处,甚至会有失望的情绪。小时候的幻想与长大后的现实相差甚远,这是失望情绪的根源所在。提到临潼,与之关联的有兵马俑、华清池、骊山,从火车站广场坐旅游公交,导游会把这三地详细的讲给你听。除此之外,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捉蒋亭也是谈资,然后呢。我们习惯了宏大叙事,着迷于空泛的历史叙事,似乎与历史沾上边才显示出我们自身的历史价值,或者说在与历史碰撞中价值火花得以闪现。绕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我对所谓的名胜古迹毫无兴趣,我关注的仅是最现实的生活。比如东三岔的小吃摊,人民路十字的擀面皮,科大的摇滚演出以及乾坤网吧里通宵的少年。

  生活了一年,除了上班就是闲逛,偶尔坐上班车去西安溜达。回临潼的时候有三趟车,一趟走低速,另两趟走高速;走高速的分民营国营,国营即旅游大巴,专门拉人去景点,然后负责拉回。奇怪的是,人们宁愿排队等旅游公交也不去挤民营大巴。不知道他们的理由是什么,我的理由很简单,坐旅游大巴有导游讲解,去一次临潼就好像去旅游了一次,这种错觉让我很享受,尽管我每次都在离景点很远的地方下车。  

   我走遍了临潼的大多数街道,和其他城市的街道别无两样。我之所以费力敲打这些文字,是因为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用文字的方式记录生活,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式。

  最后,再讲一个小故事。某天我从火车站广场坐车回临潼,车上一位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用一见钟情有点夸张,顶多算一点好感,原因是她起立给一位带孩子的中年妇女让座。于是我想,她是干嘛的。或许在临潼上学(下高速后便有两所大学),又或者是临潼人放假回家。下车后我悄悄跟随,过了十字路口,进了地矿家属院,看着她拐进最里面的院子,上了楼。我在院子凳子上坐下来,看退休老人下棋。那个下午,我像生活在路内的小说中一样漫无目的,时间似乎进入到了一个神奇的区间,虚幻与现实交错,唯一不同的是,我不认识女主人公。等待了两个小时后,我悄然离开,就好像从来没去过一样。

  关于故事的真实性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想起临潼,我就会想起故事里那个让座的短发姑娘,因为她,我的临潼生活变得有意义且生动起来。文/刘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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