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揉碎的梦想 文艺女理工男那些曾经追梦的故事

　　出了象牙塔，开始听到梦碎的声音

　　现实总比预期来得要快。2009年，柳嫣最先踏入社会，她很快觉到了落差。

　　“面试、试镜，我上紧了发条到处跑。”她发现，世界比她想的大得多，梦想的光也比想象中微弱得多。心很野的她，从北上广的电视台试起，再到东部发达地区的知名电视台，然而一波波挫折接踵而来。毕业临近，她居然仍无着落。

　　“尽管上学时也参加不少社会活动，但那时才真的意识到，社会不止规则，更有潜规则。”柳嫣遇到了不少比自己强的竞争对手，败了，她理解；但她遇到更多的是各方面不如她的竞争对手，仍会败。

　　在一次次自我安慰后，她迫于无奈，回到了西安。终于获得了进入本地一家广电台的机会。“那时候完全没有退而求其次的傲娇了，想着人家能要我，感恩戴德啊。”

　　不到一年后，柳嫣想离开。“得不到像样的机会。节目太烂，没有原创，没有资源支持，上上下下感觉不到创新和打拼事业的气氛。”她甚至觉得自己苦练的专业技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某种风气带来的糟糕的口碑。“桃色的、花边的，太多，搞得我不太敢说自己是哪哪的主持人了，受不了别人听了后意味深长的‘哦’和八卦打量的眼神。”目睹一位知名女同事的丈夫怒打上门并最终离婚后，她递了辞呈。而心理定位较低的鱼媛姝2012年毕业，如愿进了一家艺术中心当舞蹈老师，教小孩和艺考生。“但我发现，他们把钢琴和器乐抓得比较紧，不太注重舞蹈。因为舞蹈学费没那些来得快。”

　　一年后，她离开了。

　　“生活也许不必和梦想冲突”

　　杨沫觉得自己是一个内敛的人。“艺考培训时，老师甚至说我不适合做播音主持，劝我改报编导。”但她似乎天生属于舞台。这个初中第一次站上舞台演讲就得奖的姑娘，在此后每年都拿奖的日子里，其实并不知道，还有播音主持专业。高三时得知，便去报名参训，然后便考，一考便中。那时起，她就规划了自己的未来。“我想以后从事这个事业。”

　　不过为了多些尝试，她做过不少不同类型的工作。大三第二学期的实习，她跟过微电影剧组，做配音和后期。后来还做过会议营销推广助理。大四时她在一家郊县的广电台，广播、电视都做。这期间，商演、晚会、配音、婚礼、寿宴……“只要能出声、能主持，我都试过。”

　　2013年毕业后，杨沫回到市区，进了电视台。看似梦想成真，可惜，却是个不能选择的机会。“做的是电视购物。”杨沫笑着补充，“就是那种‘不要998！不要698！现在打进电话，只要398，这款超值产品你就能带回家’之类的节目，主持感持续不了几句就得进入忽悠营销模式。”

　　不到半年，她离开了。“不太适合。没那个煽动的激情。而且我自己觉得，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主持。”她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合同制。相亲，确定关系，谈婚论嫁，辞职，倒数着日子等出嫁。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年内。除了情感等因素外，这么快转身，她觉得自己得想想。“生活也许不必和梦想冲突。”

　　“我爱舞蹈，但它不能作为职业”

　　鱼媛姝深刻觉到了冲突。“毕业后就得赚钱，不能总让家人养着，经济来源最要紧。”不做舞蹈老师后，家人想帮她安排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事情快成时，她恐慌了。“我怕那种一眼看到一辈子的感觉。”

　　她决定创业。开舞蹈班的梦想呢？“现实和理想有差距。西安有名气的太多了，做得都挺成熟。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我也不敢瞎折腾。”

　　2013年，鱼媛姝归拢积蓄和家人的赞助，又借了一部分钱，在钟楼商圈一家商场里开了家“名媛美甲会所”。

　　“也就20平米的小店，雇了几个人，自己也做。”她安慰自己，“当个小老板也不错。”

　　但没那么简单。“房租一年八万，每月一千块的物业费，还有员工工资和别的开销。每天水都顾不上喝几口，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浑身酸痛，眼睛都是花的。却没赚什么钱。”顶了一年的压力，她撑不住了。“搬离了市区，开了个单人工作室。”

　　舍了反而有得。“现在时间比之前自由，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早上健身，白天接待顾客，晚上去别人的舞蹈工作室跳舞，学新的舞种。“我现在特别充实。”减少成本后，她月入万元，在这座城市立住了足。

　　尽管还在跳舞，但她说，“舞蹈梦想？不会了。我会把它当成爱好来坚持。”经历了现实的洗礼后，她得出结论，“我爱舞蹈，但它不能作为职业。”放开话筒的柳嫣，考了公务员，藏起了梦想。“梦过一场就好。”已经是4岁孩子妈妈的她，语气中多少透出怅然，“还是经营生活吧。”

　　年纪最小、婚期将近的杨沫，梦还在。“结婚生子后再重出江湖吧。不一定是电视台，自由主持人就挺好。”其实她在一个电台APP上已建立了自己的频道，时不时娓娓诉说。听众、好评，都不缺。

编辑：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