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影》映青： 唐代“秘色瓷”瑰宝越千年

秘色八棱长颈净水瓶

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

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

四鸾衔绶纹金银平脱镜(局部)

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的花纹

五瓣葵口小凹底秘色瓷盘

五代越窑秘色瓷莲花碗

龙年的总台春晚舞台上，舞蹈《瓷影》翩翩起舞，尽显中国瓷器之美。陕西法门寺地宫也曾出土了14件秘色瓷器，其中有2件“唐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 ”尤为独特，它集秘色瓷、髹漆工艺、金银平脱工艺于一身，奢华精美，实为目前中国出土文物中仅见的唐代艺术珍品，可谓“瓷器瑰宝越千年，工艺精湛世罕见”。本期，就让我们走近这两件中国瓷器中的稀世之宝——

中国是瓷器的故乡，陶瓷烧造历史绵延数千年。青瓷作为其中最古老、最重要的品类，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而秘色瓷则是越窑青瓷中的极品。唐代人用“千峰翠色”来形容秘色瓷的颜色，这种青绿色犹如山林般青翠欲滴，釉面质地细腻。部分秘色瓷器的底部呈凹形设计，当光线照射进容器时，仿佛其中有湖水荡漾。

法门寺博物馆藏法门寺地宫出土的2件唐代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将秘色瓷与金银平脱工艺、髹漆工艺完美结合，展现了唐代独特的工艺水平与审美风格，堪称中国古代工艺美术的稀世珍品。这两件秘色碗的内壁还施有青黄釉，与法门寺同期出土的施有湖绿、青绿、青灰色釉的秘色瓷相比，更显珍贵。秘色瓷专门为皇室烧制，自唐代之后逐渐失传，直到法门寺塔基地宫发掘后，才以法门寺的秘色瓷为标准器，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这2件秘色瓷碗见证了中国古代制瓷工艺的高超水平，其独特的颜色和精湛的制作工艺，使其成为中国古代瓷器中的珍品。

除了瓷器颜色出众，这两件唐代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展现的第二个特色便是精湛的髹漆工艺。在唐代，髹漆技术被广泛应用于瓷器制作中，并达到了新高度。髹漆是我国古代传统的漆器手工艺，主要通过在器物表面涂上漆树汁制成的漆料，使其具有防水、防腐、美观等特点。髹漆既可以保护器物，又能增加其美观度。主要特点是漆层肥厚，色泽鲜艳，装饰华丽。髹漆工艺中最具特色的是螺钿镶嵌，将贝壳磨成各种形状，镶嵌在器物表面，再涂上漆，形成各种精美的图案。唐代瓷器髹漆的器物种类繁多，包括盘、碗、壶、罐等。该碗髹漆工艺技艺精湛，螺钿镶嵌装饰华丽，不仅体现了唐代的繁荣和昌盛，也为后世的髹漆工艺发展奠定了基础。秘色瓷碗作为这一技术的杰出代表，工匠们在髹漆过程中需重复涂上数层漆，每层漆都要经过反复打磨，以保证漆层光滑如镜。髹漆层不仅起到了保护瓷胎和防磨的作用，还通过精美的髹漆图案和金银装饰，展现了唐代瓷器的高超制作工艺。

除了胎体选用了越窑青瓷中的“秘色瓷”系列、在髹漆后加螺钿镶嵌之外，唐代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还选用了一种高难度的技术，那便是“平脱”工艺。

何为“平脱”?这是一种将金银薄片镶嵌在器物表面的装饰技术，它将金银薄片剪成各种图案，粘贴在器物表面，然后再涂上漆，经过打磨后，金银图案就会显现出来，金光闪闪，富丽堂皇。唐代常见的器物是在金属器上进行平脱，如保存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四鸾衔绶纹金银平脱镜。这件来自大唐的四鸾衔绶纹金银平脱镜，1956年出土于西安市韩森寨，圆形，直径22.7厘米。经过千年岁月的洗礼，镜子的正面已经锈迹斑斑，但是铜镜背面保存完好，四只口衔绶带的鸾鸟，首尾相接、展翅飞舞，四周还装点着金丝挽成的“同心结”，金光银灰的饰片在黑色素胎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华丽夺目，这是目前西安出土的唐代平脱镜中最精致、最完整的一面。鸾鸟传说中是凤凰一类的鸟，被人们认为是能够带来幸福的吉祥鸟，而“绶”与“寿”谐音，代表长生不老。“鸾鸟衔绶”蕴含着幸福长寿，而环绕的“同心结”则被寓意相爱之意，这枚铜镜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愿。在古代，由于生产技术条件的限制，镜子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和演变，才变成我们现代生活中常见的样子。唐代铜镜不仅以题材新颖、纹饰华美著称，而且在铸造工艺上也颇有创新，出现了金银平脱、螺钿、贴金贴银等特种工艺镜，这种工艺做工精细、费工费料，做成的器物也因此极为美观华贵。

相比在硬度和延展性较好的金属上施展平脱技术，在脆弱易碎的瓷器上进行平脱，则更具有挑战性和更高的技术难度。而法门寺的这两件珍稀的唐代银棱髹漆平脱鎏金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便是在瓷器的基础上采用平脱技术进行装饰。

它的制作过程较为复杂，选用捶辗薄如蝉翼、厚度约在0.01毫米以下的金箔与银箔，先雕琢镂刻成金鸟、银花平面型适合纹样，再使用漆或胶之类黏合剂，精细准确地将金、银箔纹样相间排列，粘贴于适合装饰部位，再进行髹涂面漆，待漆层阴干后，再次髹漆，如此反复多次，直至面漆掩盖金鸟银花图案为止。然后，通过精心打磨抛光，使金鸟银花显露出来，黑漆底色与金银花纹光洁莹润。因金银花纹脱露于黑漆之中，且金银箔与漆层的厚度平齐，触摸时手感光滑。法门寺的这两件瓷碗，则是在碗外壁平脱银镂了雀鸟团花箔片，雀鸟纹饰上还饰以鎏金，构成唐代流行的“金花银器”的时尚。碗的外壁在漆面的衬托下，色泽对比更为鲜明，尽显奢华风范。该碗身上的金银薄片图案栩栩如生，展示了唐代平脱技术的高超水平。目前，法门寺地宫中的两件鎏金银棱平脱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如遗世独立，再未见得第三件。

据史料记载，唐玄宗时期曾大量制造平脱器物以赏赐臣僚，由于该工艺制成率低、耗费大，唐肃宗和唐代宗曾两次下令禁止制作平脱之器，以后逐渐衰落，至宋代几乎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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