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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大海、进西藏、逛两极、游世界 “70岁以后 我活成了自己”

来源:华商网-华商报 时间:2025-05-18 09:11:15 编辑:方正 作者:付启梦 版权声明

70岁以后,老刘活成了自己,潜大海、进西藏、逛两极、游世界。

老刘名叫刘雁城,今年77岁了。他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往后是老天爷白给的,得做点年轻时想干不敢干、干不了的事儿。”

(潜水是老刘的最爱)

70岁考取相关潜水证书  7年潜水200多次

2018年11月,老刘在菲律宾考取了OW相关证书,后又拿到AOW证书,有了后者意味着可深潜水下40米。

“陆地看累了,海底就是新世界。”老刘眼中的海底世界因辽阔而斑斓,因冒险而有趣,因未知而精彩,他兴致勃勃地分享各种海底趣闻与偶遇:

(正在潜水的老刘)

奋力拨动两只后足游泳的螃蟹、沉睡海底的古老沉船、被砗磲咬住差点拔不出来的“好奇”手指、壮观的沙丁鱼漩涡、沾满海茄子吐丝粘液的手掌,以及面包海星、六角海星……最惊险的一次,他和潜伴以及教练一起亲眼目睹成年海鳗突袭尚未长牙的小鲨鱼:海鳗咬住小鲨鱼的尾巴,将小鲨鱼逼进一珊瑚洞后一口吞下,却因被背鳍的刺卡住,不得不张嘴吐出。

“这些年,我还总惦记这只小鲨鱼是不是活着。当然,这可不是一次潜水见闻,是很多次。”老刘笑着说7年间已完成200多次潜水。

他点开一段视频说,“这是我第一次潜水的视频,乱蹬的两脚和不停往上浮的身体,把兴奋与紧张暴露无疑。后来才知中性浮力没控制好。”现在,老刘已非常享受潜水时浮在水中一层层下落的感觉。

问他为什么是一层层下落?

他先指着照片介绍潜水时最重要的“两表”——气压表和水深表,接着说,“海里,每下潜10米就增加一个大气压,陆地上耳腔内外的平衡会被打破,因此每下潜5—10米,必须要停下,捏鼻子给腔体鼓气保持平衡,否则耳朵会疼痛难忍。同样,上浮时,也需每5—10米停留一会儿以排出因高压溶解于体内的多余氮气,否则可能导致氮气中毒。”

现在,潜水是老刘的最爱。为了持续挑战自我,他给自己定下原则:“一方面要在思想上不怕危险,一方面要在行动上十分小心、留有余地,才能继续在海里探索。”

这话既是经验之谈,又像是自我警戒。

四年四次进藏  过“世界之巅”

“看,我正在冈仁波齐转山,打算3天走一圈。”正说话,老刘接了通电话,很快,镜头一转,巍峨神山映入眼帘。

来电的是他的潜伴老卫,自2020年起,这对“冒险搭子”已4次进藏。

(第二次进藏时,老刘在青海湖边的留念)

“头一回毫无经验,全当适应高原。”老刘回忆,两人2020年9月20日先后进藏,刚到就遭遇“踩棉花”般的高反,好在次日消失,就跟着团拉萨附近游玩9天。

(第三次西藏之行,林芝的桃花正盛开)

2021年5月9日,两人直飞成都后包车雇司机,沿川藏、青藏大环线,穿越四川、西藏、青海等地,赏九寨沟碧波、踏红军草地、在巴音布鲁克草原见证“九个太阳”,最终在西宁挥别。

2022年4月4日,两人第三次进藏锁定“雪域江南”林芝,约定赏盛开的桃花、看长势喜人的稻秧、雪域的香蕉。“但因老卫从成都转机,当地出现疫情后被隔离在林芝7天。他虽一再让我改变计划,我坚定等他结伴而行。期间,我带着司机逛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守到难得一见的‘日照金山’,还在海拔3099米体验悬崖秋千。”

老卫隔离一解除, 两人直奔墨脱——这个全国最晚通车、实施单双号限行的边陲小城。

“波密到墨脱公路,是一条从海拔4000多米的高寒缺氧地带直插进花开烂漫的峡谷地带的奇特公路。虽有一日四季的美景,却也暗藏泥石流和塌方。”老刘发现,“西藏道路因路况复杂,在易发生事故路段的附近总停放着随时待命的推土机、挖掘机。我们也毫无意外地遭遇泥石流,巨石滚下挡住道路,只能呼叫抢修开道,小的泥石流就只好别在意,一脚油门果断向前冲!”

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老刘特意跳了一下,“专门跳一下证明老刘头还行!”

2023年4月20日,两人第四次西藏行,历时43天,挑战公认最险的219国道,从广西东兴出发,赏德天瀑布、看元阳梯田、过腾冲、穿怒江大峡谷进藏,过海拔5373米的“世界之巅”普玛江塘乡,看海拔最高的推瓦村。

“丙中洛——丙察察一段最是险。”老刘说,“我记得,我们到达海拔4000多米的一个村庄时,已是5月中旬的天气,一场大雪就让一切银装素裹,因遇上雪崩已出发的我们因路况险峻而折返,第二天只能沿着推土机推开的3米高的‘雪墙’中间的雪道艰难前行。”

他点开几张照片说:“这是大流沙,这是海拔4636米的雄珠拉垭口,这是我们骑马登上卡若拉冰川,躺在冰面假装悠闲,其实喘着粗气的留念。”

(第三次进藏时,在318国道珠峰北大门打卡)

两人还探访了洛扎县的古碉楼,去了一县三国交界的亚东县,因一场怕家人担心不能言说的意外,在吉隆县遗憾折返。

(第四次进藏时,过世界之巅留念)

“留点遗憾,也许是为了下次的重逢。这一路艰险不少,却也饱览山河壮美。

(219国道上的云很低)

老刘想了想,“还是想说:真心希望更多人能亲眼看看祖国的大好风光。”

10年间去过南北极  2次环游南太平洋

4次进藏只是“硬核玩家”的一面,自2015年的美国、2016年的北欧和俄罗斯以来,老刘的足迹已遍布除非洲外的六大洲。

(老刘在南极跳水)

“和大部分人一样,我的南极之旅从南美洲‘海钻号’机动船开始的。”老刘说着打开衣柜,展示珍藏的南极“战服”,边说边展开“战裤”,从里面抽出一段带松紧的衬裤说,“南极南美四国之旅是2018年2月9日开启,历时开始31天,我乘坐的是可登岛的小型邮轮,船上不得超过200人,分2批登岛,且须穿统一的靴子、在船上的消毒池消毒后才可。”

他点开南极跳水的视频说:“我是船上年龄最长的,也是第一个跳入冰海的,穿着保暖泳衣还往前游了几下,因身上拴着绳子游不远。后面光膀子、穿夏装泳衣的年轻人,基本都是入水即返,我老刘头还算争气吧!”

他又指着照片里水面远处的浮冰说:“只有在冰雪融化的夏天到南极,才能看到造型各异的浮冰。当然,腥臭但憨态十足的企鹅在南极随时随处都有。”

(沉甸甸的面包树果实)

随后,老刘开启南美四国之旅。近距离感受马丘比丘的神秘、复活节岛石像的庄严震撼,在直升机上俯瞰纳斯卡地画的诡谲。

2024年8月1日,老刘转战北极11天,依旧登岛、跳水。“北极比南极相对暖和,浮冰也少了些。当我在长城站、黄河站,和西沙海底畅游时一样举着国旗定格瞬间时,心中洋溢着为祖国强大的自豪!”老刘说。

最让他流连忘返、魂牵梦绕的是2016年末至2017年初的46天,和2019年到2020年的53天,两趟加起来近百天的环南太平洋之旅。他过韩国、日本、菲律宾,先后登岛斐济、汤加、瓦努阿图等等。

老刘翻出照片,回忆起挂满绿色果实的面包树、踏入曾是食人族部落、满地骷髅的洞穴,分享下水抓小鱼喂大鱼反被咬住手指的趣事。

(赤道无风带绵延的涟漪让老刘难忘)

“赤道附近的无风带最让我震撼。收起了平日波涛与喧嚣的无风带海面一如明镜,如此安宁,海面像冰裂纹的玻璃一样,以直线纹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轮船驶过掀起的涟漪波纹绵延几百米,久久无法消失。”老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走一走,亲眼看看,才能把书本上的名词变成鲜活的记忆,遇见更辽阔的天地。”

50多年前就参与“集成电路”计算机研发

等老刘的分享告一段落,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终于有机会发问:“这些年没少花钱?咱这底气是咋攒的?”

他一笑,“上世纪70年代起我就开始搞计算机应用了。”

老刘身上的故事真不少。

“我出生山西代县古城村,就在雁门关下,这也是我名字的来历。1949年5月28日,1岁多的我跟随父母到达西安,之后一直生活在此。”老刘说,“初中就读于西安中学,大学毕业于陕西机械学院,动手能力一直是强项。”

1968年,20岁的老刘到宝鸡千阳下乡,后招工到千阳县笤帚厂。

“下乡时,我所在的生产队离公社70里,公社离县城70里。”老刘回忆,“没有报纸,也没有广播,我花了不少功夫自制一台矿石收音机接受外界讯息。后又因当地需要喇叭宣传毛主席思想,生产任务分给千阳县笤帚厂。厂里迎来县上分配的2名西安交大的大学生,又招了包括我在内的几名高中生一起搞发明。凭着不服输的劲头,我们最终成功用牛皮纸加陶瓷片做成了!后又因当时停电影响生产进度,我们团队又受命研发当时几乎买不到的发电机,最终用柴油机倒拉电动机,辅以线圈电容,也神奇地做成了!”

老刘认为这是自己在为即将到来的机会所做的准备,而“贵人”就是一起搞“发明”的一位高中生。

“是西安高中的高同学。他的表哥曾在苏联留学并旁听计算机,回国后分到上海一研究所工作,一心致力于研发当时领先全国的集成电路计算机。当时国内普遍还是体积庞大如衣柜的晶体管计算机,他表哥得知我们团队在笤帚厂成功捣鼓了不少成果后,就主动联系厂里,厂长最终同意派我们前往上海出差学习。”老刘说,“我们跟着同学表哥学原理、画图和制作,目标是制作内存4K的计算机。”

当时是计划经济,购买生产元器件要计划批准。“而上世纪70年代初,这些东西只有上海能买到,却得从厂里列清单到县、市,再由省电子厅开介绍信,到上海市冶金机电局盖章后才能购买。”老刘对一件事儿印象深刻,“有次我拿介绍信到省电子厅时,被一位分管西安仪表厂搞计算机的领导看到后惊讶不已,反复问到底搞得是计算器还是计算机。谁能相信土得掉渣的笤帚厂还有人能钻研计算机?!”

(老刘翻出收藏的搞计算机应用时获得的奖励和相关报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1973年7月1日,老刘和团队成员在表哥的带领下成功研制出包含集成电路、门电路等先进理念、体积小能放置在桌面上的计算机,硬插线路板上还留着‘千阳笤帚厂’的字样。

老刘说,“在千阳县笤帚厂几任厂长的‘保护’和‘工业学大庆’口号的带动下,尽管后来政策要求县办企业得先‘支农’,但老刘和团队成员依旧被抽出继续研究计算机,先后到上海市气象局、华东师范大学以及沈阳电缆厂、咸阳邮电局参与计算机试验应用项目,还以1万元左右的价格卖了一套机器。受邀来西安参加陕西省工业学大庆展览大会时,还在西安市劳动公园办展,我写的程序能让计算机唱《卖花姑娘》,引得公园里不少人驻足观看。”

年龄不过是岁月的刻度  下一目的地是非洲

1977年恢复高考后,老刘顺利考入陕西机械学院自动化相关专业,毕业后进入西安电子技术应用研究所工作,将计算机技术应用于实际生产,通过计算机改良蜂窝煤的土、石灰配比提高燃烧率。1983年,老刘和同事们成功开发出一套计算机驾驶员考试系统。

老刘说:“尽管当时在实际考试中使用率不高,但代表先进的该系统迅速在全国各地推广安装。”

此后几十年,老刘奔波全国各地,专注推广和安装设备。即使上世纪90年底后期选择“下海”创业,他依然靠不断改善优化这套设备闯出一片天地。

“记得有一年,玉树相关部门购买设备,我原计划前往安装,却因家人担心当地海拔太高,路途危险没有成行。”老刘感慨道,“但回头看,也许正是年轻时的这些遗憾,成就了现在的我。当然,我现在也很感谢儿女们,没有用带孙子‘剥削’我,让我逍遥自在地去玩,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年龄时,老刘说:“年龄不过是岁月的刻度,但人到暮年更能体会古人说的‘秉烛夜游’的深意,趁还能动,分秒必争地行动吧!”

问他还接下来还有什么目的地?“当然是非洲!期待能亲身感受大草原的雄浑壮阔,见证动物大迁徙的震撼奇观。”老刘说。

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 付启梦



来源:华商网-华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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