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不仅丰富了生活,更净化了心灵。
清一色的光头,似乎预示着告别过去从零开始。
虽然曾经误入歧途,但今后的路仍在他们脚下。
核心提示
现今社会独生子女越来越多,家庭对少年的期望值也越来越高,未成年人犯罪对家庭的冲击也越来越强烈。如何有效地控制、最大限度地减少未成年人犯罪,是摆在全社会面前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六一”国际儿童节前夕,记者走进陕西省未成年犯管教所,通过实地采访,了解到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也记下了记者的所感所悟……
这群特殊的孩子们将要绽放的青春,却因为犯罪错过了花期。但走进他们的内心,你会发现无论是杀人的小义、抢劫的小力,还是因强迫妇女卖淫二次犯罪的小刚,他们眼中的希望和期待都是相同的。
服刑少年,究竟有怎样无法承受的成长之殇……
一条毛巾引发的命案
小义(化名)所犯的是故意伤害并致人死亡,案发时不足16周岁。之所以叫他小义是因为和他聊天的过程中发现这个曾经的“杀人犯”颇讲义气。
小义言谈举止很有礼貌,话中最多的词是“谢谢”。也许是因为已经服刑9年的缘故,他讲起过去的事情显得很平静。小义是这个群体中很典型的一位,出生商洛农村,家境贫困。小义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的角色一直游离在他的生活外。“我爸爸在西安打工赚钱,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回家一次,平时都是我妈管我。小学时我当了6年班长,到初中认识了一些坏娃,在学校多次打架闹事就自动辍学了”。
对于儿子放弃学业的做法,母亲很难接受。母亲苦口婆心地挽留并没有用,这个13岁的孩子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社会。临来西安前,母亲给儿子3个嘱托:“一不能偷、二不能抢、三不能沾毒。”小义答应了,在他看来去西安闯荡的最大目标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家庭环境。
初到西安,小义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了解,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卖报纸。也许是过早步入社会的惶恐和农村孩子的敏感与自卑,小义卖报纸的时候总是躲着学校和学生,他怕一张口别人就能从尚未变声的嗓音中听出他的稚嫩。可无论他多么努力,每天的平均收入只有4元钱,最多的一天也就8元钱,这对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来说,吃饭都不够。为了养活自己,两个月后他去建筑工地做了小工,说好每天10元。可干了2个月,他只拿到50元。慢慢地,他觉得自己得有所改变,不然总是被欺负。
来西安的两年间,小义干过十几份工作,多是洗碗、洗车、卖瓜子、卖蒸馍之类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15岁时,爸爸为他在西安东郊一家修车铺找到一份工作,他跟着师傅学修车。月工资400多元,基本能养活自己。一次冲动的打架事件后,他的命运被改写了。当时铺子里有个西安本地娃也在学修车,因为错用了对方的毛巾,俩人先是吵,后来打作一团,老板娘听见打闹就先骂了他,他气不过就走了。回家的路上,小义遇到来报复的对方,冲动之下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乱捅,导致对方医治无效死亡。
小义没想过逃,只想一命赔一命,案发后就直接去派出所自首了。在看守所羁押的几个月里,小义一直以为自己死定了。上了法庭上他才知道未成年人不判死刑,他不会死。窃喜之余看到受害人父母悲痛地哭喊着要求判他死刑时,小义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伤害了别人。根据我国法律,小义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进入少管所改造后,小义的父母每月都来看他一次,在月复一月的接见中,小义发现父母老了,他说作为儿子,他没有尽到孝道。
现在小义的目标很明确,他一门心思想着好好表现、争取减刑。经过多年努力,几次减刑后,小义的刑期从无期变成有期,出狱时间提前到2015年。
当问到最想跟外面的孩子们说什么时,小义写道:“当你的拳头举起来时,想想父母和后果。”这个出事前已经读到初一却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的孩子现在不用字典也能流利地写信了。写完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记者:我忘了“拳头”的“拳”字咋写。
6次转学也没能矫正他的人生
小力(化名),抢劫罪,获刑14年,案发时不足16周岁。
小力已经在未管所里度过了8个春夏秋冬。坐在记者面前的他,目光清澈、笑容羞涩,除了一点小小的戒备心外,很难将他和团伙抢劫的“主犯”联系起来。
小力的故事在未管所里很常见,当年他带着几个同伴一起劫持了一辆出租车,不仅抢了司机的钱还劫走了人家的车。小力的家庭情况其实不错,父亲一直在外包揽工程。但小力只上到初一就辍学了,他说自己非常不爱上学。为了让这个家中的独子能多读几年书,父亲曾为他转过6次学,光六年级就上了4年,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因为打架被开除。小力大概算了算,为了给被他打伤的孩子看病和赔偿,家里花了5万多元。
15岁辍学后,小力和一群年龄相仿的“问题少年”混迹于游戏厅、台球室,父母给的零花钱不够了,他就组织大家去抢劫,最终因两次抢劫出租车获刑14年。
进未管所的前两年小力很消极,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劳动改造也是勉强应付,只想着混日子。管教干部并没有放弃他,不停找他谈话,通过各种方式转变他。小力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想通的,只是觉得同样是坐牢,消极对待,一天是一天;积极改造,争取减刑,一天就等于过了两天。小力很庆幸当初管教干部没放弃他。
跟同龄人比,小力显得成熟许多,感情很内敛,话也不多。谈到恋爱问题,他依旧很平静,说自己对经常给他写信的初恋女友很冷漠,声称要考虑人家嘛。现在离刑满只剩4年,小力说他算了很多次,出狱时28岁,到时候凭借在未管所里学到的缝纫手艺,以后一定能重新融入社会。
“最多时你身边有多少小弟兄?”
“这个问题我不想谈了。”
“是要和过去划清界限吗?”
“你认为已经坐了8年牢的我,再给你谈我小时候的‘辉煌’还有什么意思吗?当年判完我连上诉都没有。”
“为什么不上诉?”
“我不在乎。”
“14年也不在乎?”
“当时就是不在乎,生活根本没有目标。”
“那现在有了吗?”
“现在的目标是争取早点出去,将来凭自己的努力供我妹妹上大学。”
听管教干部说,小力现在是缝纫车间的骨干,只要他想学好,以他现在的能力和水平,出去后给服装厂当车间主任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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