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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城西安通往宝鸡、铜川、潼关的高速公路入口处,经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群,举着油漆木牌上书写“领路”或“带路”两个大字的人在忙活着寻找生意,专为初来乍到的外地司机提供出入西安市区的向导服务,他们就是西安的“带路人”。
西安城市“带路人”主要集聚在三桥后围寨、灞桥十里铺和未央区张家堡地区,他们在为外来车辆提供服务的同时,也将此作为谋生的手段。由于长年在高速公路口揽活,存在着不安全隐患,所以,能形成规范化管理,并拥有一张“带路通行证”是他们所追求的梦想。
骄阳下的“带路人”
“带路,带路啊,师傅需要带路不?”8月28日下午,一走近西宝高速出口后围寨环岛,远远就看到几个手持“领路”“带路”牌子的人向过境车辆招揽生意。记者大致数了一下,从西宝高速出口到下边的后围寨环岛,就有七八个带路人。当时,地表温度在摄氏30度以上,这些“带路人”站在阳光下,时而举牌吆喝,时而随车奔走,一时间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49岁的带路人老刘,似乎是个例外,他站在路边的荫凉处,见外地牌照的车辆过来,这才不紧不慢走上前去。他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再急也不顶啥”。老刘是后围寨本村人,他从1996年开始从事领路工作,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看车牌号,二看车上装的活,就能判断出这车到哪儿去,是否需要带路,成功概率在75%以上。当天上午,他已经为外地车辆带了2次路,获得带路费40多元,下午,他想完成每天带路4趟的原定计划。
在西宝高速后围寨环岛一带,从事带路的有20多人,大多是本地村民,还有附近东张村的村民,另有几人是外来户,是从陕南到西安打工的农民。以前有咸阳居民和下岗工人,后来改行了。目前,在这些带路人中,年龄最小的28岁,年龄最大的60多岁。每带一次路,最少5元,远处30到100元不等。介于远近之间15—20元。一般带路,以西安为主,东到临潼、渭南,南到长安、户县,北到铜川、耀县,西到宝鸡。带路人每月平均收入1000到2000元。过去带路都是利用农闲季节打短工,现在城郊的土地大多给征用或出租,现在几乎都是职业带路人,除了带路没有别的选择。需要带路的有大车也有小轿车,眼下需要带路的车主,主要是送孩子到西安上学,暑假则是到野生动物园观光旅游。
在进入带路这一行之前,老刘是一名货运司机,经常到外地送货拉货,有一次他到南京送货找不到路,让人引路三公里收了他100元。回来后,他想自己每月跑长途才挣1000多元工资。家里孩子小负担大,真不如给人带路来的实惠。
于是他决定下海为人带路。他在家请人用红漆在硬纸板上写了“带路”两个字,不等油漆晒干就上路了。赶巧,有一辆甘肃车到西安十里铺木材厂拉木材,他上前带路,一次挣了50元,当时他非常高兴,心想照这样下去一天带路四五趟就能挣200多元,带两趟也能挣100元,比开车跑长途强多了。从此,他就成了专业带路人,一年365天,除了家中有急事脱不开身,不管风霜雪雨,还是骄阳烈日,他都按时到公路上揽活。从早上6点到12点上班,中午吃饭休息,下午2点上班,晚上下班则根据一天的收入而定,收入多了早早收班,如一天都没开张,那么要等揽上活,只能很晚回家了。
“老四川”为带路“看破”四份地图
在西安至潼关高速公路路口,从收费站前到十里铺立交桥下,依次也站着几个带路人,“老四川”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四川”今年48岁,姓周,四川绵阳人。由于他多年从事带路工作,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看上去像60多岁的样子。他从1992年开始给人带路,至今整整18个年头,算是这个行业的元老,用他的话讲:“格老子出山带路闯江湖,费了好一番周折,连家都回不了,总算在这儿立下了脚跟,刚开始带路钱好挣得很,不像现在狼多肉少挣钱像挣命一样艰难。”
说起当初的选择,他说完全是一种偶然,1992年冬天他帮亲戚到上海送货,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找不到地方,只好请当地人当向导。向导很热情说带路可以,但要收30元的带路费,他答应了,结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回到西安后,他动了心思,西安虽然不比上海建筑多地形复杂,但外地车辆进城同样存在“行路难”的问题,带一次路收30元,一天带几回路,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到一二千元的收入,比他打零工强多了。
刚开始“老四川”以为带路挺简单的,只要司机认可,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就那么几下子就万事大吉啦。等真正干上这一行,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讲的四川话外地司机听不懂,他是外地人,对西安的街道、单位名称地址知之不详,常常出差错,有时跑了冤枉路,拿不到钱还挨一顿臭骂。为了带好路,他决定从头做起。一是跟广播练学普通话,二是买了一份西安地图带在身上,把上边的街道、饭店、学校、单位“砸”在脑子里。采访时,“老四川”不无骄傲地说,光西安地图他就“看坏”了四份。如今他都成了“活地图”啦,闭着眼都能找到地方,那些带路的新手搞不清线路经常向他请教。
干一行有一行的难处,“老四川”说,有时晚上给人带路,回来时没有公交车,挣那点钱又舍不得打车,只能步行走回住处。有一次,他给一辆拉海鲜的车带路到白家口冷库卸货,时间已是半夜三点。他跟车过去,回来没有车坐,只能步行从白家口走回十里铺,用了整整三个半小时,把他累得筋疲力尽。当然这还不是最难的,有时在公路边守候一天没有一点收获,那才是最难受的。好在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不管淡季还是旺季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老四川”无疑是带路人中的“佼佼者”,用同行的话讲“这人把钱挣扎啦!”但他却不无忧虑,随着绕城高速建成通车,外地入城的车辆越来越少,加上汽车导航仪的使用,需要带路的人越来越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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