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高速公路”是啥样

　　富县秦直道路线图

　　本报记者 孟 欣

　　“如果长城是秦代防御匈奴的弯弓，那么从咸阳林光宫到九原麻池古城的秦代直道，就是保证秦军队迅速、主动出击的箭矢。”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肖健一表示。近日，长约150公里、秦代直道线路中的陕西富县、甘泉县段两侧的考古发掘取得重要成果，包括发现了一批建筑遗址和墓葬群，绘制了百余张道路柱状剖面图以及通过GPS坐标描绘出直道线路走向图。

　　全长750公里

　　最宽约为现今16个车道

　　秦代的直道究竟啥样？根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直通之。”肖健一介绍，公元前212年，为了抗击匈奴，秦始皇命大将蒙恬修筑秦直道。直道南起咸阳的林光宫，北达九原郡的麻池古城（现为内蒙古包头南），全长750公里左右。

　　“本次发掘的直道最宽处为61米，最窄处只有12米。据了解，如今城市道路和高速公路的国家标准规定，单车道标准宽度为3.75米。因此，已经发现的直道最宽处相当于现在16个车道宽度。”肖健一表示，这种宽度一般出现在地势较平坦的地方，可以容纳军阵通过或者可能为军队临时集结地。“如此大规模的道路，在秦代是独一无二的。”他说。

　　“在直道两侧发现了供行人休息、补给的供给站遗址，大概每四五十公里就会有一处。当匈奴入侵时，边境将士能够在3天3夜内骑马到达咸阳，这无疑是‘中国最早的高速公路’。”肖健一表示。

　　堑山堙谷

　　道路采用“之”字设计

　　“直道途经丘陵、沙漠、河流等，地貌相对复杂，因此直道修建是很困难的。”肖健一介绍，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秦直道在选址时基本绕着山修筑，比如甘泉段秦直道在方家河附近基本修建于山脊之上，修建方式为铲削山体的一侧开辟道路，同时在路面上回填活土平整路面。山体一侧有沟谷的地方用夯土填平以增加路面宽度。堑山、堙谷、凿石开路迹象明显，即所谓的“堑山堙谷”。另据专家推测，直道通过河流时应该有桥梁建筑，但是目前还未发现相关遗迹。

　　“经勘探，富县秦直道基本地层关系为第一层草皮层或耕土层，厚10厘米至20厘米；第二层为堆积层，厚10厘米至30厘米；第三层为路土层，厚3厘米至30厘米；第四层是活土层，厚10厘米至30厘米；第五层为夯土层，厚20厘米至400厘米，有的地方4米不见底。第六层才是生土层。直道路面结构特点是靠山的一侧回填层和夯土较薄，沟边一侧活土和夯土深厚。”肖健一说。

　　肖健一认为，直道的修建经过了复杂的技术研究和统一规划。直道大量经过山地丘陵，为保证道路修建和军队通过的便利，上下坡的路径多采取“之”字形，并且可以推测出当时的战车应该有相对完善的减震、刹车装置。

　　后期成为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据了解，此次考古调查以地表徒步踏查、路面勘探绘制柱状剖面图为主，同时对每个勘探点进行GPS坐标测量，最后连接每个勘探点形成直道线路走向图。为了精准绘制出走向图，考古队在150公里的直道上设置了143个定位点。肖健一说，此次考古队绘制出的直道线路走向图是直道考古以来首次获得详细的走向线路图。

　　调查除了150公里的直道外，还覆盖了道路两侧各一公里范围，发现秦汉建筑遗址6处，墓葬群5处。肖健一告诉记者，由于直道上可以采集到的表明时代的文物少之又少，故而道路沿线的任何遗迹及其采集标本都是调查研究的重点。据了解，在这次发掘的建筑遗址中，考古工作人员采集到大量秦汉时期的绳纹、内为布纹或大麻点纹的筒瓦、板瓦残片，其中甘泉县安家沟段3号遗址采集的羊角云纹瓦当，与陕西眉县房成宫出土的同类瓦当相似，这均可以佐证直道的修筑和使用年代为秦汉。“这些与秦直道修建或者使用同时代建筑遗址与墓葬，距离直道不过数百米，尽管不是直道本身，但作为旁证，可以说明道路的时代及其使用，也拓展了直道研究的内涵。”他说。

　　此外，在本次调查中新发现的建筑遗址有的时间早于秦直道修筑的年代，这说明秦直道在选址时，利用了之前的路网。同时还出土了西汉晚期的铜钱，证明直至西汉晚期这条直道还一直被使用。“汉武帝大败匈奴后，直道主要为民用、商用。我们在直道两边发现了一些石窟寺遗址，表明直道已经成为草原与中原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径。”肖健一说，虽然直道与丝绸之路处于同一经济区域，但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二者有关联。

编辑：雷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