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与家人重新建立起信任?
“首先就是不说谎了。”向春说,信任是最基本的。以前,他碰上堵车晚回家、买烟这些小事时,都不会跟家人说,而家人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往往提心吊胆,特别敏感。现在,他会主动跟家人说自己在干什么。比如,手机静音,家人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着,他看见后会马上回电话,“家里人有个实底,会踏实一点儿”。
用这些小事积累与家人之间的信任后,向春开始融入家庭生活的行动。
“以前‘抽’的时候,家里什么事都不管、什么活儿都不干。”向春说,融入的开始就是大事小事多聊,多干家务。他从前就爱做饭,现在他把这个爱好也拾起来,“让家人慢慢习惯,慢慢感受到这个人回来了”。
向春说,家人从“只要看见你就行”慢慢对他重建信任,到现在,家人对他有了需要。“我算不上主心骨,但最起码是家庭成员了。这个过程需要好几年,承担起家庭责任后,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向春告诉记者,他在戒毒期间学到,首先要融入家庭,让家庭正常、稳定后,筛选掉以前吸毒的朋友,逐渐交一些新的朋友,建立新的朋友圈,然后再进行社会功能重建。
采访中,向春的笔记本里掉出来一张准考证,他刚刚参加“社会工作者”二级理论实操综合考试。
“从事社工工作是兴趣,也希望做出些成绩。”向春用轻松的口气说道,还是希望通过学习提高技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
戒毒者自己的“社会”
尽管向春有了生活的目标,但他仍然觉得让生活状态好起来有些难。向春举例说,他和妻子吵架,第一反应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逃避,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一种习惯。吸毒,尤其是传统毒品,会让人养成很多坏习惯,很难改掉。
黎莉说,对于已经被毒品影响到了身体健康和社会功能的人而言,心理康复往往需要18个月左右的时间,并且需要强大的支持和刻苦的训练。目前,戒毒者能达到的程度还停留在身体戒毒阶段,心理康复和社会功能建设还没有跟上。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在求职碰壁后,黎莉选择了成立一家提供戒毒康复服务的NGO。
借助这个平台,黎莉常去戒毒所讲课,向春和柳慧正是在这样的机会加入了NGO。
如今,找不到工作的柳慧,在NGO里重新开始学习,参加戒毒者互助小组、心理成长小组和康复计划。她也到美沙酮门诊做戒毒宣传、到戒毒所分享戒毒经历、与同伴们一起参与公益活动。她表达清晰,因为语言感染力强受到同伴认可,柳慧觉得自己的长处也得到了发挥,“虽然收入不是很多,但这算是一份正经工作,而且真正能给我带来快乐”。
现在,柳慧的收入都是从禁毒基地、卫生部门拨给NGO的费用中支出。作为NGO负责人的黎莉,她的收入来源则比较多元:为一些禁毒题材电视剧、网剧、话剧担任顾问挣的钱;考取二级心理咨询师证后,参与一些企业的员工心理培训项目的讲课费;还有在微信朋友圈里卖东西的收入。
黎莉目前的生活状态也为向春和柳慧所羡慕。不过,向春有自己的思考,“每个人脱离毒品的时间不一样,所处的阶段不一样,状态不一样。保持操守时间越长的人,状态越好,有稳定的工作,家庭更幸福”。
(文中戒毒者均为化名)
编辑: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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