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林在天水读中学时。
文学相伴痴迷一生
霍松林的父亲霍众特熟读儒家经典,16岁即中秀才,虽胸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却生逢乱世,叹壮志未酬,所以一直希望霍松林能够“学而优则仕”。
1945年,霍松林考大学时,除了报考自己向往的中央大学中文系,同时遵从父亲的意愿,报考了政治大学法政系,谁知都被录取,且都名列榜首。
对于一向听从父亲的霍松林而言,这是个艰难的选择。最终割舍不下对文学的情结,霍松林选择了中央大学,而大度的父亲也选择支持霍松林的决定。
事实上,霍松林对文学的情结,恰恰来自父亲。
1921年,霍松林出生后,霍众特喜欢其天资聪颖,便将希望寄予这个最小的孩子身上。
两岁始认字,熟读“四书”、“五经”等古文典籍。三岁练书法,练身姿,看帖临帖,执笔运笔,十余岁,即为众邻里写春联。
六七岁学作诗作文,调平仄,查韵书,从五古、七古、杂言体到律诗,十二岁便可成诗。 至十二岁,霍众特自认一身“功夫”已尽数传给儿子,便到处打听天水最好的学校。到学校后,霍松林对书痴迷的天性展露无遗。
在天水中学读初中时,正值抗战初期,沦陷区的文化人和失学青年来天水,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把珍藏的好书廉价出售。霍松林如鱼得水,从“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作品到外国文学作品,能借就借,不能借就买,把为《陇南日报》写专栏领到的稿费,统统用来买书。与此同时,由于家境清寒,交不起学生食堂的伙食费,霍松林只能从离校80里外的家中背米面、木柴来,自己烧饭吃。
这段清贫的时光却是霍松林最为怀念的一段时光。天水中学的前身是陇南书院,图书馆藏书可观,但阅者甚少。在这里,霍松林遍览馆藏,读至兴起,便轻声吟诵,恍若空谷之音。
至1945年上中央大学中文系,霍松林的读书环境得到了质的飞跃。
胡小石讲《楚辞》,朱东润讲中国文学史,罗根泽讲中国文学批评史,伍俶傥讲《文心雕龙》,吕叔湘讲欧洲文艺思潮,汪辟疆讲目录学……在大师级教授的熏陶下,霍松林在文学的海洋中恣意驰骋,对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哲学、美学、诗学、词学、曲学以及文学理论批评史等刻苦钻研,全面了解了诗、词、曲学。
读书学习之事,在霍松林看来,是有秘诀的。“我读初中时,父亲给我一本讲治学方法的书,叫《先正读书诀》,其中有这么几点:一是既要精读,又要博览;二是读书、阅世、作文相辅而行;三是循序渐进、持之以恒。这几点,我至今认为都是有规律性的东西,不容忽视。”霍松林说,“以第一点为例,做学问要建立根据地,不先建立根据地,即使打了许多胜仗,仍无安身立命之处。精读便是建立根据地,同时必须辅之以博览,四面出击。”
对于当今人们将中小学生语文水平偏低归咎于“死记硬背”,霍松林极不认同。“记和背是需要的,关键是记什么、背什么。通读、背诵重要的古籍和诗文名篇,似乎很笨,其实最巧,巧在用力省而收效大,既提高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又扩大了知识面,研究、写作、记忆和艺术感受能力也得到了培养。”
对文学知识的渴求贯穿了霍松林的一生。如今,在霍松林家中三面书橱环绕的书房——唐音阁里,仍是书香四溢、卷帙高垒。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经过近一个世纪的不懈求索,在文学的时空里,霍松林已然来去自如。
编辑: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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