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父亲——
儿子最怕您会忘了我
昨日,寒流袭来。大别山南麓的大悟县吕王中学,十里八乡的孩子们顶着寒风陆续返校。
下午4时许,学校门前一间瓦房里,何家坤打来一盆热水,蹲在地上,边帮父亲洗脚边说:“爸,我5点钟有个班会,天太冷,泡个脚您会热乎点,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
这间20多平方米的简陋平房,是何长江、何家坤父子的家:四条板凳加两副床板,支起两个床铺;靠窗的床是父亲的,每天中午,温暖的阳光都会照到床上。
房里唯一值钱的电器,是一个脚底按摩器和一台电脑。按摩器是何家坤用积攒的补助金给父亲买的,每天,他都会在临睡前,用它给父亲按摩足心,配合药物治疗;电脑是何家坤与外界联系的重要渠道,也是通过这台电脑,不少家境贫寒的山里孩子,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精彩的大千世界。
何家坤说,父亲2008年初到吕王镇时,病情很不稳定,经常神志不清,连亲友的名字都不记得。一次,他下课后回到寝室,发现父亲瘫坐在地上,四肢无力抖动,一碗稀饭泼满胸口,两眼发直地呆望着他。看到父亲这幅样子,他心急如焚,只得独自默默地收拾好,再回到教室。
2008年夏的一个晚上,何家坤批改作业到深夜后伏案睡着了,醒来后不见父亲的踪影。他和学校的老师们四处寻找,2个多小时后终于在附近一条小路上找到。原来,老人睡不着,出门散步时,找不到回来的路。
何家坤指着父亲手臂上的一个疤痕说,2007年父亲在铸造工地打工时,突发脑溢血昏倒,滚烫的铁水溅在他的手上。“无论我怎么做,都难报父恩。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父亲的病情越来越好;最怕的是,哪天父亲发了病,会忘了我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