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矿上开展创星级公路会战。作为普通机关人员,郭明义只负责技术指导和检查验收的工作。但为调动作业区20余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他说只要大家加班加点,超额完成每天工作量,就天天请他们吃饭。
十几天里,大家每天都干到八九点钟才收工,他也每天都请大伙到饭店吃饭。
当时人们以为郭明义请吃饭的钱肯定能报销。但事后很久,大家才得知,他在饭店赊了2000多元的账。
当时郭明义一家收入还不足1000元,而且他还在捐款助学,早已囊中羞涩。在外地进修的妻子回家后,才用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抹平了这笔账。
在他那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给别人的,没有什么比帮助别人更重要。
2009年春节前夕,郭明义午休前接到血站的电话,问他能否提前捐献血小板。他知道血小板保存期特别短,一般都是按照预约的捐献时间采血,没有重症病人血站不会打电话。
天降暴雪,道路难行,郭明义跑出很远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血站。一名重症孕妇正等待他的血液。
血站让他献一个单位的血小板,他不肯,“不行,还有孩子呢。”最终他献了两个单位的血小板。采集结束时,疲惫的他在采血床上睡着了,孕妇母子则平安得救。
今年3月,辽宁一大学生患上尿毒症,无钱换肾,家里唯一有收入的母亲准备捐肾救女。
“她妈妈可是家庭的支柱啊,身体万一垮了怎么办?”从报纸上读到这则消息,郭明义当即决定捐肾。开车送他去医院的朋友钟明杰一听缘由,也要捐。
人体有两个肾脏,摘掉一个之后,仍然能够存活。这是果断得近乎鲁莽的郭明义和他的朋友对于肾脏的全部了解。
郭明义的肾没能捐出去,因为不匹配,他扔下身上全部的200元,“出来急,就带这些”。
郭明义76岁的老母亲得知这一事情后,拿起电话就哭:“这么大的事,咋不先给我通个气呢?”妻子又心疼又后怕:“你觉悟再高,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其实,郭明义并不是不愿意跟家人商量。他的思维常常简单得惊人,他没觉得这是件多么重大的事,以至于当人们赞扬他的崇高时,他会感到不解。
“黏人”郭明义
鞍钢的很多人都是在浴池里认识郭明义的。在这里他一边为工友搓澡,一边介绍捐献造血干细胞的知识。
1990年,齐矿号召职工参加义务献血,此后20年,郭明义坚持每年献血,累计无偿献血达6万多毫升,相当于他身体全部血量的10倍。
工友张国斌13岁的女儿患上白血病,他在矿上发起爱心捐款的同时,更思考要救孩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目前国内捐献者不多,配型成功的概率低。能不能在矿里组织捐献活动,每增加一个捐献者,不就增加一分希望吗?
于是他自己动手写无偿献血倡议书,向工友宣传。下班后工友洗澡,他常常不顾劳累,跑到澡堂里帮助工友搓澡。“我帮你搓搓背。”“不用,不用……”“没事,我来,我来……”郭明义说着就开始搓。他一边搓,一边介绍捐献造血干细胞的知识。
搓完一个,他又接着给另一个人搓。两个多小时后,工友们都洗完澡走了,他自己才开始洗澡。有时候,连热水都没了。
还有很多人收过郭明义的手表。这些手表都是郭明义捐血小板换来的纪念品。鞍山市中心血站副站长李莎说,郭明义每月都来献血小板。一个单位的血小板相当于800毫升的全血。捐一个单位,血站就会送一台榨汁机或豆浆机这样较好的纪念品。但郭明义每次都推说家里有,要求换成4块献200毫升血时送的手表。每次都是如此。血站的工作人员不理解。后来矿上来献血的人说,郭明义把那些手表都送人了,同时他又发动别人也跟着他一起献。
这时的郭明义就像橡皮糖,甩都甩不掉。“我都觉着特不好意思。别人一拒绝,我就蔫了。他倒好,追着别人说。脸皮‘特厚’。”郭明义的“发小”李树伟说。
很多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都被郭明义反复“骚扰”过。鞍山市希望工程办公室主任宋红梅说,以前郭明义经常中午的时候给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而且隔十分钟就打一次,语气总是很急促:“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工作人员也有点不高兴。后来才知道,老郭家没有电话,自己也没手机,只能中午休息的时候到办公室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
后来,老郭终于有了手机。他就常常早上6点多或在晚上10点多给宋红梅打电话,让她寄一些捐助对象的档案。“现在休息的时候,要是接不到他的电话,我们反倒都不习惯了。”
郭明义要是黏起人来,谁也躲不开。有一次同学聚会后,大家张罗去唱歌。郭明义说:“我不会唱歌就不去了,单位还有事,我得回去上班。”怎么拦也拦不住。几个女同学说要跟他一起回去。这时,郭明义偷偷对李树伟说:“有女同学跟我走,只好打车啦!我兜里只有5块钱,借我10块钱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5点多钟,李树伟家的电话响了,是郭明义要还钱。李树伟说:“不要啦。”第二天早上5点多,电话又响了。一连几天,早上5点多,李树伟家的电话都会准时响起。“李树伟,你快去取吧,我可受不了了。”李树伟的老婆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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