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维权之路
10月15日,子洲县教育局一位副局长告诉记者,小琳受虐的事情县上和教育局很重视,三次召开专题会议研究,但鉴于子洲县城就这么大,小帅的家长是公安家属;小琳的一位远房亲戚还是主管教育的县领导,按照原则办事,结果也许让双方都很难堪。这位教育局领导埋怨小康小帅家长很不给领导面子:“还不快点把人家娃的伤治好。事情闹大了有啥好处。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想在这县城过日子不。”
李华告诉记者,那位自家的所谓主管教育的县领导亲戚,自己以前压根就没听说过。事件出来后却表示会尽力处理,给一个满意结果,但最后无奈地说:“人家不愿掏钱呀!”
在记者采访子洲二中时,校长吴怿称,学校已经对两名施暴男同学给与劝退和留校察看处理,同时还给教育局做了汇报并送了相关材料。
记者在子洲县教育局见到了子洲二中9月28日已经形成的上报材料,但在该材料中,小琳的名字和另一个曾经受到小帅、小康欺负的同学的名字校方都写错了。今年5月发生小琳被虐事件,时隔两个月在家长的上门举报之下,这一秘密才哗然天下,校方的上报材料更实在“记者采访教育局时才送来,而且相关教师的汇报材料,直到现在还未按规定交上来。”子洲县教育局无奈地说,调查组也是因为市教育局就此事有批示,要求书面回复才在一周前成立的。在未摸清相关情况之下,无法对事件定性,就谈不上对责任人作相应处理了。
子洲警方目前对此案已经调查终结,负责此案的警官对记者无奈地表示,事实很清楚,和网上说的一致。但两位涉案的男学生都不足14周岁,按照法律规定,不需承担任何责任;此外小琳的伤情鉴定还需等治疗后才能做。因此警方对两位当事人无法采取任何强制措施。警方建议李华夫妇走民事诉讼程序。
李华告诉记者,自己有一次找小帅家长讨说法,结果遭到小帅的当街殴打。小帅当时称,自己未满14岁,不用负责任。
一位目击者愤愤不平地告诉记者,李华上门讨说法挨了打,抱着头蹲在地上喊头晕;接警的民警却把打人的小帅送到了医院。因为小帅母亲称自己孩子被李华打了。李华回忆道,那天出警的民警把她和女儿推搡到警车上,女儿的头还被磕到车身。在派出所自己被警察告诫不许再去小帅家上门找事。小琳看到警察很不高兴的样子,回家后浑身颤抖不已,躲在地下室再也不愿看到外人。这位目击者表示,那天围观的人可多了,周围群众都非常气愤。
提起那段“窝囊”的经历,李华还是强调“我是大人,所以不能还手”。她还劝要找小帅父子同归于尽的丈夫,“千万不敢搞出乱子,咱惹不起人家,忍忍吧。”
原本对生活态度积极乐观的她,开始觉得前路迷茫。她自言自语:“我不明白,学校、公安知道琳琳被故意伤害后,没有及时救护、妥善处理,也不向有关部门报告,而是消极应付,这难道是一个教育机构、单位的正常表现吗?把孩子送到学校受教育,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谁还敢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就读呢?”
希望校方和警方给自己受辱女儿做主的李华,面对维权困境悲愤到了极点。在记者面前,这位初中未毕业的农村妇女说,为了孩子的事情,她学会了上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为女儿维权遭受的委屈和无奈,发到网上让大家议论议论,希望大家给个公道的说法,“让大家给我出主意,我拿什么保护我的孩子?”
一位家长反问记者:“我给我孩子交代了,谁欺负你,就手下不要留情地还击。只要不死人,大不了咱赔些钱。你打不过有我,咱告不过他就在社会上雇人。不这样我们该咋样保护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孩子受了气都要家长自己想办法,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一个未经考证的说法更是在子洲县城风传,小帅的父亲曾给儿子说过:老子是警察。整天保护人民,还保护不了你!
除了坚强她别无选择
西安工业大学郑升旭教授看了本报对小琳受虐事件的相关报道,表示内心非常沉痛,对受虐少女的遭遇更是感到痛心。郑升旭教授说,大家不禁要问,那些施虐男孩欺凌同班女同学的行为又是从哪来的?
首先,我认为我们的社会须作出深刻的检讨。如果说儿童的心灵是成人社会的映像,也就是说,他们习染了我们成人社会过多的以强凌弱的现状。想想鲁迅先生所写的《阿Q正传》中的主人翁,受欺辱后转身又去欺负比自己弱的阿D和小尼姑等更弱者。鲁迅先生将此归结为民族的国民性,即见了狼就是羊;而见了羊又变成了狼。相信那两个施虐的男学生如果见了更强者,他们也会变得十分恭顺。因为在他们的心灵中,已经染上了天经地义的倚强凌弱烙印。
第二,具体地说,这两个男学生的恶习与他们耳濡目染父母言行,更有不可割断的联系。如果父母非常仁爱慈祥,孩子绝不会染上从天上掉下来的恶习。
第三,对于此事的处理,许多人困惑于“他们还是孩子”,不够治安处罚和刑罚的年龄,难道当今社会就对这些“恶少”没有办法了吗?我认为是有办法的。首先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可以警告甚至开除。再次,为了不使这位协警的儿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进一步滑落,在处理这一事件时,这一协警及其所属公安部门,应当主动提出回避,以免给自己的孩子造成可以继续以势压人的幻想。
至于那个受虐的女孩子,我们可以理解她的处境,对她的心灵损害,及对她身体的损害,可能会延续终生。我们作为成人社会的一员,应该对她说:孩子,对不起。是我们成人社会教坏了那些施虐的孩子。同时也希望她能面对现实,承认自己的弱势地位,要准备着将来可能要以弱者的身份,面对这一世界。除了自己坚强,她别无选择。记者 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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