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傍晚，武功县。水面已经开始结冰，武乐乐的堂兄武华(左)跪在冰面上，和乐乐的叔叔吃力地把采到的莲藕往池塘边拖

　　2月5日是大年初三，一大清早，在武功县小村镇陈家坎村的百亩池塘里，武乐乐和父亲武文信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冰冻的池塘边，穿上了单薄的防水连体皮衣，用铁锨砸开三寸厚的冰面，下到齐腰深的冰水里。

　　武文信抱着一根高压水枪向水里喷，边喷边走边用手左右划拉着，不时地将一根4节完整的莲菜从水面下捞上来。已经出泥的莲菜一根根漂浮在水面上，与乌黑的池塘淤泥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陕西许多产莲的地方，常年活跃着一群来自安徽砀山县的采莲人。他们或是举家而来，或是呼朋唤友采莲。武文信、武乐乐就是采莲大军中的一对父子兵。

　　礼泉县池塘承包人老刘笼着手说：“武文信给我挖莲菜有11年了，他老实忠厚，技术也好，还给我留好来年要用的苗子。在他来之前我这里是鱼塘，后来生意不好改种莲菜。最早是等池塘水干了后找人挖莲菜，那样费时费力，莲菜还容易采坏。武文信他们来了以后，使用在水里采莲菜的方法，这样采的莲菜卖相好，生意也就好了很多。只要他愿意，这以后都是他来干。”对本地人而言，要在数九寒天下到水池子里想都不敢想。老刘说春节前的批发价在4元/公斤或者更高，他每公斤付给采莲人0.48元。

　　就在这时，武文信怀里抱着的高压水枪突然停止工作了。武乐乐赶紧从另一边赶过来查看情况，“水泵下面进泥了”。武乐乐从岸边拿过一张铁丝网裹住水泵，清理完水泵下面的淤泥以后，很快水泵又接着响了起来。

　　武文信今年51岁，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他一手将三个孩子拉扯大。武文信说这个工作是一个纯爷们的活儿，他们每年八九个月都在采莲，一般情况下每天可以挣到200到300元。武文信还在武功县承包了40亩池塘，除了给别人采莲，自己也当老板种莲菜。

　　在礼泉县，武乐乐采莲的池塘边有一个简陋的土坯房，里面一个不大的土炕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物品有一台借来的黑白电视机，除此之外就只有做饭用的炉子和灶具，这是武乐乐一家三口临时的家。“你要一边用胳膊夹着水枪，一边还要不断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摸，不能将菜冲烂，也不能将留给明年的芽子冲毁了，要不然老板就亏了。”带着浓厚的安徽口音，武文信说，“冬天的时候站在水里不能穿太厚，要不然就活动不开了。经常要在水里泡着，膝关节和脚容易患病。”他憨憨地笑了，“现在孙女也过来了，我们一家人今年春节在陕西过。”

　　本来打算春节要休息三天，不过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几个乡亲因为买不到莲菜找到武乐乐，希望他能下水挖些莲菜。武乐乐和父亲不得不在大年三十又下了一次水，给乡亲们挖了数百斤的莲菜。

　　本报记者陈团结/图袁小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