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聃
王勇平不再担任铁道部新闻发言人——— 这是16日从铁道部传来的消息:原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不再担任铁道部新闻发言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职务。铁道部相关负责人表示,“这不是免职或被停职,而是正常的职务变动,王勇平的级别待遇没变,调到哪个部门还没定。”(8月17日《京华时报》)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王勇平留给公众两张截然不同的脸谱。一张是723动车事故后新闻发布会上的 “口不择言”,“奇迹”、“反正我是信了”等雷语迭出,用新闻发言人的身份挑战着公众对于灾难与悲伤最基本的情感。一张则是他这样“突然却并不显得意外”的离任背影。
很难说王勇平离任与他此前的 “发言失误”无关,于王勇平在动车事故新闻发布会上的糟糕表现后,前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王旭明就在博客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他在文章中反问:今日王勇平,明日谁?在我看来,这里面固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其实更揭示了当前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困境,以及发言人必须要承受的制度不完善的代价。
我国的新闻发言人制度在非典肆虐的2003年正式开始确立,它的“年轻”当然无法和西方150年历史的新闻发布会制度相比。但作为一种新生的事物,新闻发言人制度在中国呈现出了迅捷的发展态势。数年来,国务院、部委、省市区三级新闻发言人制度基本确立,各级党委发言人也即将全面出现,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而与此相对应的,作为一种发展中的“阵痛”,则是新闻发言人制度被部分扭曲与异化:由于缺乏到位的法规意义上的刚性要求,在许多时候,新闻发言人制度更被侧重于技巧训练、公关培训,甚至是用来把事情“抹平”。
《人民日报》曾将不合格的新闻发言人分为 “无可奉告型”、“大包大揽型”、“照本宣科型”、“自我辩护型”、“报喜不报忧型”、“恼羞成怒型”、“感情错位型”等等。这样的公众形象显然与新闻发言人的制度设计本意相悖,也越来越不适应时代的开放背景。在一个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公众对新闻发言人的期待,更多集中到了“有问必答”、诚实与机智等表现上面。沉默、挑衅甚至顾左右而言他只会愈来愈激起公众的反感。
这正是王勇平们不得不直面的制度困境与角色空格:在当前制度下,作为一种职务而不是一种制度设计存在,王勇平们只能代表自己所处部门的利益,他们的功能有限,也绝非什么都可以回答,有时还“必须”言不由衷,难以体现出其“新闻性”。较之对信息公开需求越来越强烈的公众,王勇平们需要承担愤怒。较之因为自己言辞不当引发的公众情绪,王勇平们更是动辄得咎,甚至成为“替罪羊”。
在我看来,王勇平离职的背影更是一个制度与角色的空格,它等待新闻发言人制度和信息公开的进步去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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