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恋情 新加坡男子变卖家产娶她
兜兜的丈夫严良树,新加坡人,刚刚度过50岁生日。此前,一直在广州一家外企做财务总监。
说起两个人的婚姻,兜兜像个开心的孩子。她说,两人相识在4年前,通过征婚网相识。相恋3年中,他在广州,兜兜在西安,直到决定结婚,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不到半年。尽管分多聚少,三年里两人一直很相爱。
2008年11月18日,兜兜被确诊为宫颈癌晚期后,拨通了严良树的电话,如实告知病情,并断然提出分手。兜兜说,当时自己态度很坚决,“我觉得疼痛可以承受,花光了钱甚至可以不再看病,将别人的幸福毁在我的手里,我怕承受不起”。
没想到一个月后,严良树辞掉了广州的工作,将家当打包搬到西安。去年6月28日,两人在西安结婚。
兜兜说,她有点内疚。当时,丈夫在广州月薪五六万,但是这两年,为她花光了积蓄,也失去了工作。
两个人的故事,感动了身边的很多朋友。8月16日,农历七夕,曾与兜兜有一面之缘的央视著名体育主持人韩乔生,在自己的微博里向大家推荐兜兜夫妻的爱情故事。韩乔生说,这是他亲眼所见的、最伟大、最动人的爱情。
一个遗愿 捐赠遗体给医学机构做研究
3个月前,当兜兜得知自己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便有了把自己的遗体捐献出来的想法。
兜兜说:“我有癌症,身上可用的器官只有眼角膜。但我的身体可以捐赠给医学机构做研究。这样自己可以发挥点作用,比让人一把烧光更有意义。”想法很快得到丈夫同意。兜兜又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一心想着怎么让亲人接受。首先是说服姐姐,为此,病重的她写了一篇3000字的日记。
兜兜说
曾想1元起价拍卖遗体遗憾没带妈妈外出玩
23日下午6时,在西安东关正街,兜兜租住的地方。从中午12时起,兜兜一直咳嗽得厉害,喘不上气,说不成话,直到下午5时才能说话。
华商报:病情越来越重,内心会不会有恐惧?
兜兜:我的生活挺充实的。最难受的不是死亡,而是现在一天三顿都在喝粥,吃不下饭,看着桌上的苹果我会掉眼泪。
自从生病,最辛苦的是姐姐,每一次放疗化疗,姐姐都陪在身边,有次化疗,肿块部位因为水肿,疼得我半天缓不过气,眼里的泪像水一样往外冒,姐在一旁支撑着我,心疼得掉眼泪。其实,疼痛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精神支撑。(说话间,兜兜又一次感到腹部疼痛,姐姐紧紧握住妹妹的手)
华商报:想没想到会有一个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
兜兜:我的心愿,主要就是遗体捐献,当我执意要捐遗体的时候,我想到了海合龙祥,我相信,他一定会帮我实现。现在海合龙祥、韩乔生老师和中国红十字基金会的许多人,都在背后默默为我忙碌,让我非常感动。
能够建兜兜传爱基金,是我没想到的。我在养身体,一定要参加那天的成立仪式。
当初,我的意愿是以1元钱起价拍卖我的遗体,面向各大医学院校,拍卖所得全部捐赠给红十字会。我拍卖的不仅是一具遗体,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唤起人们捐献遗体的主动意识。但是,最后放弃了,因为法律不允许遗体买卖。
如果这个意愿能达成,我还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在陕西能建一座遗体捐献者纪念碑。
华商报:有没有遗憾和牵挂的事?
兜兜:遗憾的是,年轻时自己当背包客,没带着妈妈到处去玩过,现在身体不行了,没这个机会了。希望妈妈不要因我的病情受打击。
最牵挂的人,还有丈夫和我们一起开的小酒吧。我跟丈夫经常探讨,告诉他如果我不在了,他应该找个什么样的老婆。每次说,丈夫都是一笑了之。
对于采访,兜兜说,她不希望自己在什么都没做之前,就被关注这么多。就算是死后,她也希望大家关注更多的是遗体捐献的话题。“生活中的我,很简单,姐姐最了解”。
家人说
姐姐:妹妹、妹夫都不容易
姐姐路英杰每次握紧妹妹手的时候,都会强忍泪水感慨地说,妹妹一生不容易。
路英杰说,妹妹常到山上自发种树,旅游的时候给四川的大黑熊捐钱,只要有灾难,像汶川、玉树地震,都力所能及地捐款。
路英杰说起妹夫用了一句通俗不过的话,“他更不容易,妹妹提出分手那天,妹夫搭末班飞机来到西安,妹妹没给他开门,他留下10万元钱为妹妹治病。一个月之后,他从广州辞职,来西安跟妹妹结婚”。
丈夫:她是我一生的知己
23日晚9时许,在“那是丽江火塘”酒吧,记者见到了兜兜的丈夫严良树。他说,这家酒吧所有的装饰和布置,全按兜兜的想法设计。酒吧的收入用来补贴兜兜的治疗费用,严良树每天下午4时起开业,直到次日凌晨4时关门,一直待在酒吧。他说,人虽在酒吧,心却在家里。“我已经做好接受一切事实的准备,如果她真的走了,我可能离开西安,需要半年时间心理恢复”。
严良树说,兜兜一个人做“背包客”的时候,常给他发一些独自前往西藏、新疆的照片,讲一些帮助伙伴克服困难登山的故事,从这些交流中,兜兜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她的善良、可爱和善解人意,让严良树觉得,那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人。
严良树说,他离异过一次,对人生有很多感悟,“我觉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活着在乎的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结果”。
本组稿件由本报记者孙洪伟 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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