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这城市
有个自己的家
王琛的老家在咸阳市彬县农村。父母都是农民,父亲会在农闲时节外出打工,做建筑活。这位农村汉子在儿子高考前,决心让儿子学中医。那是一个没有揽到活的傍晚,父亲拖着伤腿骑自行车回到家。感慨满城市都是医院的广告,甚至城市的女人都舍得花钱把自己胸脯往大里做。看来医生这行当就是吃香。让儿子学中医,那是因为中医大夫越老越吃香。
王琛当年考上了贵州中医学院,五年制中医本科。父亲很高兴,决定给家里盖房子的那笔钱不动了。既然儿子以后就是城里的大医生,就应该给孩子在城里买房子安家。王琛每年的学费是4000元,每个月还有500-800元的生活费。五年花了近七万元,这个数字是王琛毕业时父亲算了三遍的一个“天文数字”。其中还有一万元的助学贷款。
王琛在大四就开始找工作,最开始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促销月工资800元,毕业后在学校赖了近半年,算是换了一份月工资1800元的药品销售工作。他谈了四年的女朋友终于“感到不能这样混下去了,要不连最后的机会也会失去。回到老家青海,进了一家县级医院中医科。”那年春节,王琛到青海看望女朋友一家,算是挑明亲事。女孩的父母是普通职工,晚上郑重其事地说:“如今啥工作都不稳定,你们两个只要有正当职业干就行。但有一点是必须的,要娶姑娘过门,必须让你家里给你在城里买套房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就业的压力和房价的不断上涨早已使王氏父子深切感受被这个时代抛到贫困边缘。刚上大学时,我的就业最低目标是市级医院,毕业时联系老家的县级医院都是人满为患,走上社会才发现,即使到乡镇卫生院就业,也必须通过省上的统一招考。王琛在应聘时发现,以他的资质,连实习医生都没有医院接收。他在网上联系到西安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报表员工作后,偷偷地请假回到老家应聘。同学向他推荐了10元旅店。住了一周,王琛没有回家一次。每次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都说在上班,和女朋友关系很密切。其实他知道,在自己房子迟迟不能得到落实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和女朋友联系了,这样下去他俩真的会玩完的。
求职的那段日子
是我的“断奶期”
其实在现今的大城市内,很容易找到这样的日租房。吴小姐就是通过网络联系到这里。都是靠近城中村或者就在居民小区内,交通便利,门口就有摩的或小巴汽车。晚上小区门口会被烤肉摊、麻辣烫、米线摊包围。住宿普间月租100元,日租10元。“绝对是西安最便宜的住宿。”屋子内有有线电视、电热毯、被子、热水器等设施。有些房间经过精装修,还铺有地板革,夏有空调,冬天有暖气,远比外面旅店整洁舒适。住在这个公寓里,吴小姐一个人早上出去一个人找工作,晚上又独自回来。她老家在渭南市,但在西安举目无亲。从河北大学毕业后,在距离老家相邻的都市内,她第一次感到步入社会求生的艰难,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理想化,和校园生活更是相去甚远。有一次吴小姐亲眼看到一位新同事被领导在酒桌上揽着腰往嘴里灌酒,晚上回到公寓,她决心还是和大学生住在一起比较安全。
这些往日的大学生为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晚上在寓所里临时聚居住宿,回味着刚进校园的那种集体氛围。求职公寓里的住户们有句口头禅:求职这段时间是大学生的“断奶期”。
短租式公寓最大的特点是按日或月计租,因为普通的房屋祖赁,都要求租客至少签订半年甚至一年的租期,适合那些长时间居住的客户;住酒店,虽然可以日租,但租金费用又太高,而且其他生活成本如吃饭、洗衣等也会相应提高;住招待所,房租可以日结也不贵,但环境、卫生却又得不到保障。短租公寓恰恰是综合了三者的所有优点,使出门在外求职的大学生既能省钱又能找到家的感觉!
王琛午夜时分起床时,看到下铺的居振兴还在一个人抽闷烟。王琛半开玩笑地对居振兴说:“给我算算,看我和我女朋友还有希望不。”居振兴扭头看了王琛一眼,冷冷地说:这个你也信,都是哄女孩子开心的。我其实来了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大学时荒废了学业,再加之专业不对口,我只能等到国庆节之后再来了。第二天早上,王琛起床发现,一张房产广告报纸空白处,留下了居振兴的一段话:离开寓所的那一天,你不得不承认,你已经度过“断奶期”,开始走上社会,即使不断跌倒,也要蹒跚着向前走。文/图 记者 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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