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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女士提供给法院的其和翁天明一起参加二儿子婚礼时的照片
本报讯 去年本报报道了钢铁大王杜双华之妻宋雅红“被离婚”一案。近日，55岁的初女士向本报反映称，她是北京亿万富豪翁天明的妻子，也遭遇了钢铁大王之妻同样的命运。因为丈夫有外遇，其到北京法院起诉离婚要求分割家庭财产时，丈夫竟然拿出了一张2010年补办的离婚证，称37年前二人已经离婚。
因为这张离婚证，初女士起诉离婚案近日由北京市一中法院终审裁定不予受理。初女士在黑龙江老家起诉为其丈夫补办离婚证的林口县民政局，要求撤销那张离婚证，3月14日，也被牡丹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驳回。
■终审裁定 离婚案不予受理
今年3月初，初女士拿到了北京市一中法院的终审裁定书。几页落满黑字的白纸让她的心跌到了谷底。法院的终审裁定认为：初女士与翁天明于1973年登记结婚，翁天明于2010年10月在登记机关补领了离婚证，该证记载双方于1975年4月30日登记离婚。2011年9月初女士起诉与翁天明离婚，原审法院作出不予受理的裁定并无不当，终审维持原判。
初女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我们根本就没领过结婚证，怎么会有离婚证呢？”
据初女士介绍，她和丈夫翁天明都是黑龙江人。1973年5月1日，她和翁天明经人介绍结婚。她是1956年12月24日生人，结婚时只有17岁不够法定年龄，所以根本没领结婚证，只是按照农村的习俗举办了婚礼。次年她和翁天明的大儿子出生，两年后他们的二儿子出生。她本人没什么文化，不懂法，当初同意和身材瘦小的翁天明结婚，是看中了丈夫会画画、雕刻，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了丈夫就有了依靠，所以此后一直也没提办理结婚手续的事。“我和翁天明根本没领过结婚证也没办过离婚手续。”
■称和丈夫共同参与企业经营
初女士说，结婚之后丈夫在外上班，她照顾家庭、抚养孩子跟着丈夫学画玻璃画，还在老家办起了第一个画玻璃画的个体门脸，经营执照也是她的名字。来北京创业的资金就来自他们夫妇在老家画玻璃画积攒下来的十几万元钱。
1987年，丈夫翁天明在老家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北京市昌平区招贤纳士的消息后决定到北京发展，她便跟随丈夫翁天明一起来到北京定居到了昌平区。
丈夫翁天明有绘画、雕刻的特长，来到北京之后，她辅助丈夫一起研制出了最早的长城模型工艺品非常畅销，在此基础上二人办起了工艺品厂，专门生产长城模型等系列工艺品，很快积攒起几十万元的资金，几年后他们就在昌平商业街上购买了第一栋属于自己的商业楼。初女士称，跟随丈夫这些年，她不但全身心的照顾丈夫的生活，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还亲自参与了企业经营和丈夫共同管理家庭的各项财产。为了照看工厂，冬天她睡过“地面结冰”的厂房，很多企业存取款上面都是她的签名。
■起诉民政局要求撤销“假离婚证”
初女士说，丈夫翁天明事业成功后开始嫌弃她，近些年她发现丈夫和其他女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为了维持一个完整的家庭，她一再忍让。2010年春节，丈夫向其提出不过了，要求她带着子女儿孙生活在天竺，翁天明则要结成新的家庭。随后翁天明即控制所有夫妻财产不给她使用，想让她一无所有，无奈之下她才起诉离婚，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但是没想到，案件审理中，丈夫竟然拿出一张2010年补办的离婚证，称早在37年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也就不存在分割财产的问题。
初女士称，她根本不知道有离婚这回事，而且离婚证上她的名字和年龄都不对。这些年虽然她和丈夫之间有过一些小矛盾，但是二人一直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他们是近40年的事实婚姻。她认为丈夫是为了独吞亿万家财伙同当地民政部门伪造的离婚证，于是一纸诉状将黑龙江省林口县民政局告上了法庭，要求撤销那张离婚证。而记者近日获悉，黑龙江省牡丹江中院终审法院驳回了初女士的这个诉讼请求。对于下一步的想法，初女士表示将就牡丹江中院的判决去上访，近日其将继续以同居分割财产为由到昌平法院起诉。
翁天明：和妻子结婚两年后即离婚
就初女士反映的情况，3月14日本报记者专程来到昌平区翁天明的住处采访了翁天明。他向记者讲述了他和初女士的感情经历和离婚过程。
翁天明是北京第一个研制出长城工艺品在八达岭景区出售的人。在国内旅游刚刚兴起的最初10年里，翁天明的长城模型工艺品曾占据了八达岭景区所有工艺品商店并获得了国家专利。如今，翁天明在昌平、顺义、大兴拥有上万平方米商业楼。按照每平方米1万元估算，其资产总额近亿元。
翁天明告诉记者，他出生在黑龙江农村一个十分贫困的农民家庭，家里有多个兄妹他排行老大。翁天明说他和初女士结婚是当初对感情心灰意冷之下的无奈选择。
翁天明说，读高中时他已经是学校小有名气的才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同学校一位女生，那女孩人长得漂亮对他印象也很好。但是他因为自己家境贫寒人长得瘦小，一直不敢向那个女孩表达。工作之后，他立志干出一番成绩，再向对方表达。8年之后，他工作出色经济条件也大幅提高，他觉得自己可以大胆地向暗恋了8年的女孩表达感情的时候，却得知那女孩几天前已经订婚了。
这件事对他打击非常大，他对爱情失望到了极点。就在这时，一个朋友给他介绍了初女士。两个人见面后都表示“没什么意见。”所以1973年4月3日见面，20多天后的5月1日他们就登记结了婚。
翁天明说，结婚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他与初女士精神境界和性格上都有差异。他上中学之前就读完了四大名著又有绘画专长，而妻子初女士小学没有读完没什么眼界。他在家是老大对人很宽容，而初女士在家最小，处事比较任性。所以婚后不久两个人就因为家庭琐事经常吵架。1975年4月底，就在他们结婚两年时，夫妻二人又因为家庭琐事吵架，一气之下他们决定离婚。4月30日，他们到当地的公社革委会办理了离婚手续，儿子由他抚养。
■文/本报记者李罡
对话
亿万富豪回应三点质疑
■关于离婚
“我们37年前就离了婚”
记者：初女士称，她跟你结婚时因为只有17岁所以没有领结婚证只是办了结婚仪式，也从没有办理过离婚登记手续，你们到底谁说的对？
翁天明：我和她37年前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关于离婚证的问题法院的终审判决已经认定离婚证真实有效。
记者：你们既然1975年就离婚了，为什么1976年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
翁天明：我和初女士结婚时我在老家的县美术厂工作。我离婚后，厂领导和老师傅想给我们劝和。我知道她离婚后心情很不好，又考虑到儿子刚一岁身边就没有母亲照顾很可怜，就答应把她接了回来，我们就又住到了一起。这之后她曾提出过办理复婚手续，但是我觉得自己在当地名气很大，老折腾结婚、离婚这些事影响太不好，就没同意。复婚手续虽然没有办，但我向她承诺过，今后如果她不犯大的错误，就会一直领着她走到底。住到一起的第二年，我们的二儿子出生了。但我们最终还是于1992年分居了。
记者：离婚证上妻子名字和年龄都不对怎么解释？
翁天明：离婚证上她的名字是办事人员笔误写错了，年龄是当初在老家时为帮她办招工手续更改过的，她的实际年龄和我一样大。
■关于第三者
“她这是败坏我的名声”
记者：初女士称导致她起诉离婚的原因是发现你和其他女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且近两年你公开在网上寻找女友，你如何解释？
翁天明：她知道我这人非常重视自己的名誉。这些年她到处宣传我和身边的保姆、女工作人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败坏我的名声。我和她37年前就已经离婚，1992年又已经分居，不要说我要找女朋友也不会找什么保姆之类，就是我真的交女朋友也并不违法。
我承认我从2006年安排好财产的事后开始在世纪佳缘婚恋网上征婚，希望找一个年龄合适、高等学历、爱好美术的女士结婚。
记者：既然你们早在37年前就离婚了，这次初女士为什么又以离婚分割财产为名将你告上法庭？
翁天明：离婚案背后是一场家庭政变。2006年我曾召集她和两个儿子一起，宣布以遗嘱的方式对财产作出安排。我的方案是：我大部分财产交由她和两个儿子使用，先由她来掌控，每年的上百万元房租，用于她的生活费和两个儿子的创业基金，条件是一：等我还完因建这些房产所欠的200多万贷款。二：传承人不得变卖产权老本，子孙永久延续消费附加值。我自己只留下昌平的一栋商业楼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庭。
记者：对于这样的安排，初女士是什么反应？
翁天明：自从我宣布了这个决定后，身边就开始了争夺财产大战。2010年春节，我年三十当天到顺义天竺和她以及两个儿子、孙子等一起吃年夜饭，长子跑到我在昌平商业街的独立住处，搬走了我存放所有房产证、离婚证和各种产权合同等机密文件的保险柜及电脑至今未还，我发现后报了警。随后她又起诉离婚要求分割财产。至今，围绕争夺车辆、大兴的拆迁房屋等，我和儿子及初女士之间已经打了12起官司并多次报警。
鉴于此，我目前在考虑重新分配财产。
■关于亿万家产
“资产都是我创下的”
记者：初女士称曾参与了企业的创业和家庭财富的积累，而且很多企业存取款上面都是她的签名，是这样吗？
翁天明：我1983年在老家停薪留职后，就办起了长龙工艺美术学校，成了全县公认的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她小学都没毕业，你说她懂什么？1987年来北京后，我靠绘画和雕刻天分研制出了长城工艺品，曾经轰动一时，成本只有几毛钱的长城立体模型卖到五六元钱，因此我很快在北京淘到了第一桶金。而她就是在我身边管管家、带带孩子，有时我没时间存取款时，让她去银行帮助存钱取钱，所以一些单据上签有她的名字。
记者：上亿资产的积累难道就没有初女士一点功劳吗？
翁天明：这些年我发家致富的策略是手里有钱就买商业楼，当时在昌平就买下了3栋商业楼。到目前我名下的商业楼已经达到10000余平方米。她在企业经营和家庭财产的积累上不但没有帮过忙，还经常跟我唱反调。
2005年10月，我手里有了几十万元资金。决定找包工队盖房。当时二儿子在我盖房的地方开了个大车店，我决定大车店关了盖房，但她却反对，坚持说儿子一冬天能挣几万元，盖房耽误挣钱，因此跟我大吵。我好不容易找来盖房的工人也被她轰走了几名，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我终于把房子给盖了，刚盖完拆迁公司就突然找上门谈拆迁，我的这个正确决定拿到了100多万元拆迁款。
记者：无论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初女士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生下并抚养大了两个儿子，你对她的养老难道就撒手不管？
翁天明：我会妥善安排她的养老问题。（翁天明为化名）
■文/本报记者李罡
建议
女方可以起诉要求
分割同居期间财产
就牡丹江中级人民法院终审驳回了初女士要求撤销离婚证的诉讼请求，初女士是否就将分不到任何财产被扫地出门？记者采访了我国婚姻法专家，中华女子学院法律系教授李明舜。
李教授表示，如果法院最终认定翁天明补办的1975年的离婚证合法有效，初女士向法院起诉离婚并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肯定走不通。我国《婚姻法》从1994年2月1日起已经废除了事实婚姻，初女士如果能证明双方在1994年2月1日之前是事实婚姻，可以要求分割那一期间的夫妻共同财产。初女士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1994年之后二人是一种同居关系，也可以起诉要求分割同居期间的共同财产。官司是否能赢，最终还要看双方举证的情况。
李教授提示说，初女士的遭遇充分说明了按合法手续登记结婚和不登记结婚的区别，如果初女士当初完全按照法律程序登记结婚，手里拿着双方的结婚证，起诉离婚毫无障碍，但是初女士手里拿不出结婚证，想要证明其和对方的关系，就要拿出翔实的证据非常被动，是否能够分到财产、分到多少？也要看其手里的证据而定。
■文/本报记者李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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