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天天生活在联合国的大村庄里”
王立群曾无数次向亲友们回忆起2009年3月,第一次抵达马拉维时的感觉。“满眼的绿色植物,红色沙土地,蓝天白云,湖水清澈见底,水边悠然嬉戏的河马和大象。而当地的黑人大多赤脚,妇女背着孩子,头顶着重物。”
在妻子赵彤的想象里,马拉维很美。直到2010年,她以援非医疗队家属的身份到了马拉维,才真正见识了这个远隔万里的地方。“那里真穷,感觉还是中国好。”
她走出马拉维首都国际机场,恍如隔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即使是首都,市政建设却和西安周边的乡镇街道相似。多数马拉维人住在乡村,住圆形茅屋,用树枝编织、抹泥做墙壁,香蕉叶和茅草盖屋顶。一个村落有三四十座圆茅屋,分为大房和小房。大房宽敞些,多由老人或家长居住;小房年轻人或孩子住,里面除了睡觉用的一张席子外,别无他物。除了黑人,这里还有白人、印度人和少数黄种人。马拉维曾是英国的殖民地,1964年7月独立。因此当地能看到一些白人经营农场,街上很多商店是印度人开的。街道随处可见冒着黑烟的日本二手车,马拉维地下水资源充足,水质好。上世纪90年代,日本在当地打了一些井。
这个地处非洲东南部的内陆国家,2007年12月28日同中国建交。陕西省作为对口援助主要省份之一,从2008年6月底开始派遣医疗小组。“感觉天天生活在联合国的大村庄里。”赵彤说。
受各种外来文化影响的马拉维,保留着很多自己的传统,吃的除玉米、西红柿、牛肉外,当地人还腌制或风干熟田鼠。据说,吃鼠肉可以解决当地两大问题:消灭老鼠,降低物价。
马拉维人还爱吃白蚁。每年七八月,雨季来临,在屋内桌上点一盏油灯,白蚁群会因趋光本能,前仆后继地扑向油灯,被灯火烧掉翅膀。没了翅膀的白蚁纷纷落在桌面,随便一扫,便是马拉维人一碗美食。
赵彤曾见识过一户马拉维人的普通午饭。他们正席地而坐,围拢在一口大锅前,那是用小鱼虾、西红柿和青菜熬的大杂烩,看不见油星儿,家人各自拿着小碗,舀几勺开吃。看着每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赵彤摇头感慨“实在不习惯”。
后来她才了解到,食用油在马拉维算奢侈品,市场上商贩卖的油都装在小型塑料袋内,大约10毫升,“大概一针管的量”,据说,这点油就能让当地人家吃很长时间,很多人连这点油都买不起。
马拉维人习惯早起早睡,大部分人在晚上9时左右就已入睡。
援非最初目的之一是为钱
王立群从不否认,最初来马拉维从事医疗援助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挣钱。多年来,他们都住在西安原单位的一所旧房里,2009年,好不容易可以购买团购房。按照当时房价,需要一次性掏30万元,“谁家能有这么多钱啊。”王立群和赵彤开始发愁。后来,老丈人给了10万元。接过这笔钱,王立群内心五味杂陈。房款交了没多久,王立群从朋友处得知,我省正在招募前往马拉维援助的医疗队员,据说待遇不错。
马拉维?那是一个陌生的国度。王立群甚至没听过这个国家的名字。
通过网络搜索,王立群才知道:马拉维人生活贫困,男女文盲率分别为28%和58%,人均寿命只有40多岁,医疗条件极差,15岁到49岁人群中,约有14.1%携带着艾滋病病毒……
“这么大年龄了,算了吧,没必要冒这个险。”赵彤有些担心丈夫。
王立群试图说服妻子,“1996年,我在法国留学,很多同学也来自非洲,我也知道那里很需要医生,我还曾报名参加无国界医生,但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愿望没有达成,现在有机会了,我还是想去。”
见妻子犹豫,王立群沉默了许久,“去了,还能把爸的钱还上。”赵彤同意了。
编辑: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