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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7日早上8点多,在西安做旧货生意的山阳县农民高彦学像往常一样准备出去跑活的时候却接到了一通电话,挂断电话,40多岁的高彦学像个惊慌的孩子,向妻子要了1000多元钱后,扔下东西就往外跑。给高彦学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18岁的女儿丹丹,因为从四层楼上跳下来,丹丹现在不能动,正趴在一辆从河南南阳赶往西安的出租车后座上给父亲打电话。才两天没见,在西安打工的孩子怎么会跑到河南;怎么会从4层高的楼上跳下来;又怎么会被一名河南的出租车司机送回西安呢?
同学邀请
十八岁少女只身去南阳“做生意”
白色的墙壁,白色床单,甚至连床头柜把手也是刺眼的白色。这里是唐都医院骨科住院部的病房,时间是2009年8月29日的早晨。
见到记者,躺在病床上的高丹丹吃力地试图挪动已经不受控制的躯体,但刺骨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只好无奈地斜躺在病床上,眼神木讷地死死盯着白的刺眼的天花板。也许她还在想着那惊魂一幕,想着从南阳到西安艰难的归程,或许在她简单的阅历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说好来南阳与朋友一起开服装店的,可自己怎么被传销组织盯上了?
高丹丹告诉记者,初中毕业后她跟随父母从山阳老家来西安打工,在康复路帮人家卖衣服,生活过得很平淡。半年前,她的一位叫刘栋宾的初中同学开始不停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姐姐在河南南阳做服装生意“很赚钱”,希望她也能来南阳一起做生意。
一直给别人打工的丹丹听着同学讲述自己姐姐的服装生意做得如何好、如何赚钱,难免心生羡慕之意。但她知道父母是不会让她去南阳的,所以只能在心里憧憬着属于自己的服装店。
时间到了今年7月,一直给别人打工的高丹丹觉得老板给的工资太低,一狠心就辞了工作,准备重找一个工资高点的活。正在她四下寻找新工作的时候,同学刘栋宾的弟弟刘马宾给她打来电话:“我哥在南阳已经给你找好开店的门面了,你来看看吧。这里的服装生意很好做……”18岁的高丹丹听说已经找好了门面房,一直想开服装店的愿望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瞬间在心里扩散、扩散……
8月25日11时,在刘马宾几次三番的电话催促下,高丹丹踏上了开往南阳的汽车,8个小时后,在南阳汽车站她见到了来接自己的刘马宾。由于天色已晚,她和刘马宾一起前往刘的住处,但她绝对没有想到前面等待她的是噩梦一样的40多小时。
噩梦开始
初到南阳便失去人身自由
8月25日晚上8点多,高丹丹跟着刘马宾走进了南阳某城中村一幢民房的4楼内。一进门,她被吓坏了,小小的房间里窗户都被钉死了,里面还有十七八个人正在上课。屋里面很闷,高丹丹说那些人审视她的眼神和他们听课时亢奋的状态让她觉得很害怕。
“进屋后刘马宾说他要打电话但是手机没电了,我就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他。但他一直没有还我。”事后高丹丹才想明白,借手机是计划中的一步,是为了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系。刘马宾将高丹丹带进屋里后,就出门了。“后来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搜走了我身上300多元现金和银行卡等物品后说,叫我来并不是做什么服装生意,而是加入他们的组织,只要能多发展几个人,绝对比做服装生意赚钱。”高丹丹当即就拒绝了,她告诉他们如果要钱她可以给,但是她不做传销。这些人见她不从,就威胁她:“钱我们肯定是会要的,但是你也必须听课,否则就别想出门。”
此时天色已晚,手机又被人拿走,去上个洗手间也有人跟着。高丹丹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也无法脱身。当晚她就在他们的大通铺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这些人接着“上课”,一早上的内容,都是述说公司如何经营产品,如何发展会员获得丰厚收入。但是在询问他们究竟经营什么产品的时候,对方却始终避而不答。
高丹丹假装顺从,希望骗过屋内的传销人员。“我怕一说要回去,他们会把我看的更紧。”她清楚地记得,上完“洗脑”课后,有人曾让她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他们可能害怕家里人发现我不见了报警。但我不能打这个电话,我怕他们勒索我家人。”于是高丹丹在给父亲打电话时故意拨错了一个号码,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几次之后对方也就没有再强求她打电话。至此,她在这个传销窝点已经被限制人身自由20多小时了,但逃生的想法一直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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