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辉文
12日凌晨4时许,湖南省安化县高明乡阴山排村村民刘爱兵用鸟铳、砍刀和放火烧屋等手段泄愤,致同村12人被害身亡,另有2人重伤。
在开展相关善后工作的同时,对于这样一起乡村悲剧和偶发血案,人们也开始了反思。这样的反思,不可谓不重要,但是笔者以为,比这些更为重要的是,对于转型期乡村治理的思考。
从乡村政治和乡村民主来看,改革开放以来,曾经最为灵验的是致富带头人模式,而现在的乡村治理和村级选举也不外乎是这种模式的延伸。这一模式由致富带头人在经济领域领跑希望发轫,最后大多变成了由“带头大哥”对于乡村政治的控制。许多带头人从一开始就忽视乡村民主和乡村文明的建设,再加上在村级换届选举中赢者通吃模式给这些 “带头大哥”奠定的权力绝对化优势,使乡村带头人个人觉悟、个人修为俨然成了村民最可依赖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带头人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新式“土皇帝”;而村民阶层亦日渐分化。曾经的乡里乡亲更是在向陌生人社会转型的同时,又因为民主、文明等普世价值输入的迟滞,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乡村的沉沦。
在沉沦的乡村,一旦贿选和强权取代了乡村政治,冷漠和冲突就可能取代乡村文明,而田园诗般的乡村画卷亦将不复存在。对于传统乡村社会的缅怀,对于日渐隔膜邻里关系的失望,对于不可仰赖的乡村政治的怀疑,对于个人和家庭前景的灰心,这也许是刘爱兵式悲剧发生的内在诱因。至于外出打工谋生受挫村民心理的疏导,乡村利益公平的调解,这些杜绝乡村隐患的缓释措施,也因为乡村带头人只顾自己闷声发财,早已变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当传统的亲情纽带、宗族观念日渐脆弱,而乡村政治、乡村民主日渐荒漠化时,山村血案频发之类,也可能是偶然背后的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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