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想斌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不只是世博会留给我们的一个口号。让城市里的每个人，有尊严地生活，更是每个人为之努力的目标。然而，就在这句话曾经喊得最响亮的上海，这两天发生的公交拒绝拾荒老人一事，让人不得不怀疑城市的美好了。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是否真的主动去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网友“1Mar小豪”上传了一段视频：一名拾荒老人拿着蛇皮口袋和垃圾袋欲上车，驾驶员当场进行劝阻，但老人仍旧上了车。之后有一名背包男乘客对拾荒老人所携带的废旧物品不满，与老人争执并拉扯，到站后就将老人的东西扔下车去了。

　　网上几乎一边倒地批评。城市公交的出现，本是为了让生活更便利，难道因为拾荒老人的身份，就可以剥夺他坐车的权利吗？回答当然是否定。但在新闻中公交公司提到一个细节，按照《上海市公共汽车和电车乘坐规则》，遇到市民携带易散发异味、体积过大的行李乘车时，若其他乘客反对，司机应劝解市民改乘其他交通工具，或不要携带此类行李上车。从制度规范来看，拒载拾荒老人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视频最后，老人冲着司机喊“还有东西呢”，是的，除了道义与制度之间的争论外，还有一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比如尊严。同车的男乘客能否有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尊重呢？女司机能否不做“驱赶拾荒老人”这样有新闻性的举动呢？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体现着尊重；对于拾荒者来说，体现着这个自食其力的职业并没有被社会鄙夷；对于82路公交车上的拾荒老人来说，应该是他有尊严地上车、有尊严地下车，哪怕是他携带的东西违规，也有人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请下车”。可惜现实是，我们生活当中，这种最起码的尊严往往被忽略掉。

　　不想刻意放大但又不得不说，尊严有时的确是一个很稀缺的东西。无论在过去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社会传统中，还是道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宇宙哲学里，以及现在社会价值评判体系之下，一个穿着破烂的拾荒老人，是不可能拥有天生傲骨的，其尊严必然一地鸡毛。

　　正因为此，我们更要从最细微处找回尊严。因为我们相信，尊严虽不如衣食住行那样真实可感，但却是人之为人的必需。并且，有时，这种尊严也可以转化为“幸福”。对于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检验，更多就在于能否保障少数人的尊严，比如拾荒老人、残疾人等。

　　城市即人，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真正内涵，不就是我们主动让自己身边的生活更美好吗？而尊严，其实很简单，要的只是多那一点点尊重和平等。拾荒只是一个社会分工的体现；穿着朴素，不会被鄙视；孩子不会因为没有户口而被拒之校门外；参加公考不会担心出现“萝卜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