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目前的房产调控极似高空走钢丝:向前,害怕吹大房产泡沫以加剧通货膨胀,从而严重抑制经济的回暖;向后,如若实施更为严厉的收紧政策,又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使得投资拉动起来的经济增速半途夭折。
而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7月份,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屋销售价格同比上涨1.0%,涨幅比上月扩大0.8个百分点;环比上涨0.9%,涨幅比上月扩大0.1个百分点。这是今年以来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价环比连续五个月上涨。这组数据,对于愈发浓重的针对房产泡沫的担忧,显然是一个佐证。由此,收紧政策绳索,似乎是可以想见的应对方式。
实际上,相关部门已经开始这么做。近一个月内,央行、银监会、国土资源部、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国家税务总局等六部委,先后对房地产市场发出加强监管的信号。政策的累积效应,也使得A股市场的地产股“跌跌不休”,目前还看不到明显的企稳迹象。
但是,对于地产泡沫的担忧,以及地产股当前的阴雨绵绵,恰恰反证了地产行业之于中国经济的重要性。一般认为,地产行业关联上下游50多个行业,其投资拉动效应之于某个地区乃至全国的经济增长异常明显。考虑到普遍的土地财政以及中国经济结构的特点,中国经济当前的各项数据之所以日见向好,“保8”的情绪之所以倾向乐观,地产对于GDP的贡献应该得到肯定。
也许,这就是“地产正在救中国”论调的原始基础,尽管言辞刺激而极端,但如果不回避中国经济的现实,这种极端刺激的论调,未必不是现实经济的写照。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地产业的稳定发展,中国经济转暖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当然,相对于房价的逐月回升,各地的成交量也出现了回落的走势。量价背离,明显显示了风险所在。关于这一点,我们无需讳言。当前的房价,的确明显超出普通人群的购买力,房产目前的价格,更多反映出的,是投资趋势以及对通货膨胀的应对。
而根本的困境其实就在这里:房产泡沫的无序膨胀,肯定会抑制其他的消费需求,加剧金融和财政风险,有必要有针对性地予以政策干预。但中国整体经济刚刚显露转暖苗头,政策干预的艺术和分寸实难把握。从掌握宏观经济运行的相关部门而言,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大体是房产价格高位企稳,既不飙涨,也不狂降,期冀高位充分换手,以时间换取经济发展的空间。
问题是,这种美好的愿望,不会一帆风顺地实现。除了中国人口红利尚未用完、市场存在真实的需求之外,土地财政,是房地产宏观调控的主要难题。各地的经济结构以及GDP对地方政府的制约,都决定了房地产很难成为调控的重灾区。就目前而言,虽然不排除暂时针对房地产的政策收紧,但从可见的一段时间内,收紧的底线恐怕也只能是 “维稳”——— 继续走钢丝。风险的确存在,但比起从钢丝上掉下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相关报道见A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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