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杨艳萍来到村里的一个脏水池打水。这个水池已快要干涸了,但是全村基本上都靠这里的脏水来喂牲口和洗衣服。
3月27日,云南省罗平县老厂乡虎山村,受大旱影响,村里的水塘干枯,目前离该村近3公里远的水源是整个村唯一的取水点。
一条60度的斜坡、3公里弯曲的山路,是虎山村人的找水之路,也是生命之路。
红网3月30日报道 在曲靖市罗平县老厂乡的13个村委会95个自然村,通往水源点的路上,背水回家的人多数是老人与孩子。因为干旱,一些青年人开始从大山里出走,“宁可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在家过没水的日子”。
68岁的虎山村委老支部书记陈二合告诉记者,村里的池塘只剩下4吨水,如还不下雨,最终人畜争水喝的局面就难以避免,许多人看到这样的局面不得不出走。上必米村的124户人家504人,今年外出的打工人数达到123人。一些实在带不走孩子的家庭,就以每吨70元的价格买水喝。
据罗平县富乐镇党政办主任袁学文介绍,富乐镇因干旱无水,大部分青年外出打工,红岩村3200多人有1500多人外出打工;河外村4200多人,有1000多人外出打工。
“卖掉种粮,饿死老娘”是大山深处的民谚,如今“卖掉种粮”似的绝境与凄惘正在上演。
惟一的池塘里仅剩不到4吨臭水了
羊群从山间小道跑过,扬起的尘土呛人口鼻。经历226天的连续蒸发后,云贵高原海拔2170米的老虎山上,曲靖市罗平县老厂乡虎山村委7个自然村之一的上必米村,惟一的池塘里仅剩不到4吨臭水了。
蔡家荣决定卖掉自家保存的最后一批生姜种子,远离这个哺育过他的小山村。干旱将这里的每一块土地炙烤得尘土飞扬,大地焦裂,老虎山上成片的竹林和自然林枯死,一些飞鸟缺水而暴毙在山路上。
层层叠叠的梯田与稀少的植被对比明显,云贵高原部分大山如今黄土地相连。“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我们这里成为第二个黄土高原。”虎山村委总支书杨老家忧心地说。
这不是21世纪以来云贵高原第一次遭遇干旱。旱魃肆虐,是否已给云贵高原的命运未来标明了方向?
每一块土地被炙烤得尘土飞扬
71岁的敖义德将牛头按进池塘的脏水里时,牛儿甩了甩脑袋拒绝饮用,鼻子里的气流呼哧呼哧地将臭水表面的浮游物吹起一片波澜。经历226天的连续蒸发后,海拔2170米的老虎山上,曲靖市罗平县老厂乡虎山村委7个自然村之一的上必米村,惟一的池塘里仅剩不到4吨臭水了。
村里的瘸子杨兴生拄着双拐,背着25公斤装的水壶到后山去取水。他总在村里人忙着准备早餐时直奔山背的水源点,因为他走到那里比别人要多花一倍的时间。从村口到水源点单程2公里左右,上1公里的山坡,然后再走一截平路,下一截坡,就到一个口径40公分的井边。村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去晚一点,水就无法汲取上来。
10岁的申君玉总喜欢跟在杨兴生后面,成为第二个取水回家的人。尽管在几天前挑水时摔伤了右眼,但他依旧每天还要为家里挑两趟水。在他的身后,是6岁的敖光凤和8岁的蒋晓秋以及另外一群孩子,每人背着一个10公斤装的水壶。先天性聋哑儿蒋晓秋最关心自家有没有水用,有时她更愿意用一根小扁担挑着四个油壶去取水。
干旱将这里的每一块土地炙烤得尘土飞扬,大地焦裂,老虎山上成片的竹林和自然林枯死,一些飞鸟缺水而暴毙在山路上。靠老虎山上的清泉水酿酒的108家酿酒户,如今7户完全停产,80户依靠背水到作坊,维持间隔生产状态。
老厂乡法乃村委总支书记贺柱良记不清自己最近洗澡的具体时间了,“反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贺柱良比村民洗澡便利,“县里抗旱有时候需要村委总支书记到县城开会,我们就一起到宾馆去洗一次澡”。法乃村也在老虎山上,春节后村里无一人洗过澡。右腿安了假肢的王学甫每天必须步行5公里去背水,从村里到水源点,是一条坡度接近60度的下山路,汲满50斤水后,王学甫需要歇10次才能走上这段5公里的60度山坡,回到自己的家,“水对我们一家四口来说,比金子还贵”。
水成了贵重商品。瓦厂村村民贺学坤现在每天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开着自己的小货车到山下20多公里远的丫落村去买水,然后运到虎山村委卖给学校或富裕家庭。从丫落村花1块钱买50斤水,运到上必米村,50斤水可以买到2.5元。每天三趟,贺学坤可以拿到450元的运费,净赚200元。
一些村民开始宰杀家禽家畜,3月25日,村民陈正能的父亲过世,雷树珍将家里的两头猪出售给陈家办丧事,“这样每天能节省一半的用水量”。在这些村庄,青草早干枯,猪食是从山里扯下的干草,切成小截用水煮烂的。每次花掉一半水来煮这些干草,总让雷树珍心痛不已。陈正能早在春节后就雇人从山下运水,储存在自己的水窖里,“要不连办丧事都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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