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春叶问
黄飞鸿之后,叶问成为佛山武林又一位“不世出”的宗师。不过,宗师在世时的那些岁月,让如今已经92岁的郭富老人回忆起来,也尽是乱世下草民苟活的光景。
郭老现居佛山市南海区桂城夏北洲表村文林里临街一处两进的院落。与里弄其他寻常人家不同,郭家院门正上方挂有牌匾,上书“郭氏咏春拳会”—— 这象征了郭家享有的作为叶问和咏春拳继承者的殊荣。
1月18日下午,郭老在家人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出自己的睡房,来到客厅。郭老身形清瘦,高额阔脸,虽然腿脚极为不便,眼目却十分灵动,浑身上下依然凝着一股英武之气。
郭老是叶问亲授弟子,他第一次见到叶问,推算应在1938年日军入侵广州之前。当时郭富20出头,在佛山永安路自家开的杂货店里替父母帮手。隔壁是家茶叶店,茶叶店紧挨着联昌花纱店。那段时间,花纱店老板周清泉正雇请叶问给厂里工人和自家儿子教习武术。“我看见叶问在街上走,后面老跟了些人,向旁边人打听,才知道是隔壁教武术的叶问师父。”郭富对师父的第一面印象很深,“很亲和的一个人。”
郭富自此便隔三岔五跑到厂里去看叶问教拳,那时练武场就设在厂里一间仓库。最初郭富央求叶问收他为徒,“他不收,告诉我说这个不同于那些花拳绣腿,真正练起来要吃很多苦。”后来,叶问勉强让他进场,“刚开始只是让我跟着练一练,后来他看到我比别人都能吃苦,才正式让我跟他学拳。”
学了半年多,日本人打进广州了。在郭富记忆中,整个佛山一下子陷入混乱,“生意也没得做了。”郭富家是间小粮店,卖些红豆白豆,有一阵子,叶问生活很是艰难,就跟他一道跑肇庆、广州进货,维持生计,“去肇庆,我们师徒两个挤一张床上睡,回来我们把豆子倒出来,留下装豆的布袋剪开染成黑色,拿给他做衣裳穿。”
这期间,郭富也到过叶问佛山罗村的家里,看见破落的房屋家徒四壁,“师傅和师娘一条裤子两个人穿。”后来,郭家粮店也开不下去了,只好换一处地方卖炒粉和粥,单薄的营生让师徒更加少了依靠,度日极尽艰难。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1945年日本投降之后,才有所改观。据郭富讲,当时佛山有不少武馆,国民政府接手后为了管住不出乱子,就吸收叶问进了佛山辖下的侦缉队,做了一名队员,安排他专司管理佛山的大小武馆,“这样有了一点收入,生活才慢慢稳定下来。”再以后,据说叶问还在广州担任过南区巡逻队长一职。
4年后,中国解放。叶问疑因正在国民党基层政权服役,解放之际取道澳门奔赴香港。在香港,叶问从1950年开始设馆收徒教习“咏春拳”,渐有名声,至1972年12月1日病逝时,其在港澳武术界已有大师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