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表达的是,虽然把一个身患癌症多年的人的死亡称之为突然是不恰当的,但对于我们而言,史蒂夫的离去诚然出乎于意料之外。
从我兄长的离世中,我感悟良多,性格果真是决定命运的:他的性格如此,也便决定了他离开时的突然。
周二早上,他打电话让我立即赶往帕洛阿尔托。他的语调是那么温柔而亲和,但却像一个十分不舍、十分歉疚,但已把行李搬到车上,不得不远行的人一样。
他开始与我道别,我却打断了他。我对他说:“等着我,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我会赶到你身边的”。
“亲爱的,我现在和你告别,是因为我怕你不能准时赶到。”
当我到达时,他和劳伦就如平时生活和工作的任何一天那样,互相说笑着,但他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他的孩子们,一刻也不肯远离。
下午两点左右,他的妻子将他叫醒,以便和苹果过来的朋友们谈话。
一会儿工夫之后,很明显,死神正逐步向他靠近。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充满决心,我感觉到他正在数着步子,似乎比以前走得更远了。
我体会到,死神是无法靠近史蒂夫的,是他自己逐步走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告诉我,当他和我告别,并且为不能实现我们一起到老的约定而歉疚时,他已经做好了走向一个更好的地方的准备。
当天晚上,费歇尔医生认为他能熬过去的概率是50%。
那天晚上,他熬了过来。劳伦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当他的呼吸暂停时,她会帮他顺气,直到恢复呼吸。就这么周而复始的,直到第二天。
即便是久经折磨,他的轮廓依旧俊朗而坚毅。他还是那副专制主义和浪漫主义的面容。然而,他的呼吸却转换成像在经历一次艰难的远足,正在攀爬陡峭的上坡一般。
当然,这位工作狂仍旧保持着创造力,保持着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他的完美主义使得之后的创意更加美妙。
数小时之后,史蒂夫留下的最后话语是单音节词,他重复了3遍。
在乘上通往天堂的阶梯之前,他凝视了他的妹妹帕蒂最后一眼,之后是他的孩子们以及他的妻子劳伦,最后,越过他们的肩膀,凝望着他们身后的人间风景,带着眷恋离开了。(编译 雨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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