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中国红十字会第九届理事会第三次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国红十字会新掌门人赵白鸽作了中国红十字会2011年工作报告,报告指出“郭美美事件”给红十字会带来危机,明年红会将启动包括建立全国信息管理系统、清查“红十字会”冠名机构等在内的系列实质性改革。(11月8日《京华时报》)
红会掌门人赵白鸽的报告,可以看作一个公开的官方宣示:红会改革开始了。
“改革”这个字眼,曾经神圣庄严,而今却在严峻复杂的形势下变得五味杂陈:改革是革命性的体制变革,还是蜻蜓点水的表面变化?是要打破某种利益格局还是仅仅新瓶装旧醋?是虎头豹尾还是虎头蛇尾?
毕竟,无论是在共识方面,还是在利益调整方面,红会改革其实是当下社会改革的一个缩影,能不能打破既有体制羁绊、重建利益结构,不仅是态度问题,更是魄力、勇气问题。
“郭美美事件”堪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当代寓言,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次幼稚的炫富,把一个百年老店拉入泥淖难以自拔。这不是郭美美有盖世神功,而是百年老店在结构改造、体制革新方面故步自封,就像一头身体强壮而四腿孱弱的骆驼,一根稻草就可能让它趴下。郭美美恰好就成了那根稻草。如果对这匹骆驼还不好理解,不妨看一看今年来的一系列问题:从上到下,关于红会的问题披露不断,有超标采购的、给灾区农民打白条的、天价餐费的、考驾照向红会交钱的、天价帐篷的,还有那些神出鬼没却疑窦丛生的商红会、中红博爱等机构,无不和红会有着或近或远的关系。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问题的本质无非是这些:公开透明机制远远滞后、公益外衣下的体内出现种种自肥的利益格局、过于行政化的行为方式使得矫正机制缺失。这些问题不是红会一家,还有很多类似的老店大店都有此通病。当这些病症一旦长期存在且得不到有效诊治时,往往会难以听取社会批评和意见,即使听取了也难以有强大动力去进行深层变革。就拿建立信息公开透明体系而言,任何一家类似红会一样影响巨大、带有半官方背景的老店,真想做到每一笔款项都赤裸裸地展现在公众面前,势必会对内部可能存在的利益格局产生冲击,那些天价餐费、天价帐篷、超标采购还如何实现?尤其那些与母体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商业机构、公司、产业,也将难有好日子过,必然会遭遇内部强大的阻力。所以,在利益纠结下,深层次的改革能走多远,都将给世人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种复杂的改革局面,也使得红会改革将成为社会改革的一个标本。在政府与市场、政府与公民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社会空间,大量的社会事务需要社会组织来完成,红会组织就是诸多机构中的一员。这些社会组织的改革,将是未来中国改革的新的领域,也将是未来改革的一个重点,放宽社会组织的登记、降低社会组织成立的门口、引入更多社会组织竞争是其中的一个方向,对既有重要的社会组织进行制度变革,从信息公开、完善监督到弱化行政色彩、增强社会特色,是另一个方向。
红会改革将是观察未来中国社会改革的重要窗口,它的改革能走多远、能走多快、能走多深,将对其他社会组织的改革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改革得好,就会生发榜样的力量;改革不济,将催生寒蝉效应、囚徒困境。
期待红会改革的胆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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