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近期频陷三公消费、反腐败等争论中。在我看来,把公款消费的腐败之账算在茅台身上,有些不妥。茅台不过是一瓶酒,虽然其价格比其他高档白酒贵了些,但如果三公消费禁了茅台,还有其他什么“台”顶上去,或者直接喝外国酒拉菲。所以,问题不在于喝不喝茅台,也不在于其他的酒,即使把所有的酒都禁了,三公消费也会有其他的替代品出现。制度不改良,政府不瘦身,吃喝之风刹不住,单禁茅台或其他酒,作用不会很大,这个道理自然很多人是知道的。
在关于茅台的各种指责中,有一个看法近来引起争议,就是茅台该不该称为奢侈品。赞成者认为,无论从价格、质地、品牌效应来看,茅台都可当之无愧地成为奢侈品;反对者则认为,如果茅台成为奢侈品,其价格更会一路上涨,普通百姓更喝不起,从而更会催生官场的腐败,搞坏社会风气。
抛开附加于茅台上的各种价值和判断,纯从茅台作为酒的特性来考察其是否该成为奢侈品,对客观理性地认识茅台是有帮助的。茅台是不是奢侈品,其实并不依赖我们主观上把它看作奢侈品与否。从经济学角度讲,一种商品是否是奢侈品,取决于它的价值/品质关系的比值,若比值最高,自然属于奢侈品之列。现实中,被公认为奢侈品的产品,或是因为其原料的短缺,或是因为具有很高的科技含量或人文因素,或是因为有很高的制作技巧,来保障其高品质,而由高品质,来成就其高价格。
那么,比照茅台,是否具有上述特性呢?据悉世界上有三大酒,法国的白兰地、英国的威士忌、中国的茅台。前两者在方圆几百里产的都可以,但茅台必须是当地产的,才能保持其现在的酒的品格。因为当地的气候、水质、土壤、原料等原因,决定了只有茅台镇这个地方才产茅台酒。此外,酿酒业必须依赖传统的工艺,无法大规模复制,产量有限,尤其对于茅台这样的高档白酒而言,其制作工艺独特,所以茅台必须窖藏五年才能上市,这决定了其供不应求。
由此来看,茅台算得上不折不扣的奢侈品。茅台过去卖得便宜,是其价值被低估,而近年来价格大幅上涨,是对其估值的修复,不单是因为公款消费的原因。目前茅台的价格与同为奢侈品的拉菲、路易十三等洋酒相比,还有一段差距,可见,茅台的价值修复远未到位,未来还会有大幅上涨的空间。
这样一来,对普通人而言,就更难以喝上“国酒”茅台了,茅台也就真正成为少数人的消费品。这似乎不公平,但话又说回来,奢侈品本来就不是供普通人享受的。事实上,即使茅台在过去卖得很便宜的时候,又有多少普通百姓喝得起呢?所以,对奢侈品,我们最好不要戴上有色眼镜。从奢侈品在国外的发展看,这个词本身并无贬义。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出现奢侈品消费现象。要想让更多的普通百姓用上奢侈品,前提是提高多数人的收入水平,收入水平高了,过去是奢侈品的商品也就不称其为奢侈品了,或者作为奢侈品的门槛降低了。
中国如今也成为奢侈品消费大国,据世界奢侈品协会统计,去年中国奢侈品市场不包括私人飞机、游艇与豪华车在内,消费总额达126亿美元,占全球份额的28%%。今年春节中国人境外奢侈品消费更达72亿美元。这么大的奢侈品消费量全为外国做贡献了,因为我们能够称得上奢侈品的商品还很少。因此,对于茅台,实在没必要害怕它成为奢侈品。
最后,顺便说一句,茅台成为奢侈品,并不会助长公款消费之风,反而有利于抑制奢靡之气。因为茅台一旦成为奢侈品,按照有关规定,就会被列入政府禁止采购的货物和服务名单。从此一角度看,我们也应该鼓励茅台“入奢”。(邓聿文中央党校《学习时报》副编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