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生母李月（化名）说到孩子不愿出家门，伤心不已 本报记者 赵雷 摄

　　22岁华县少女张柔（化名）8年不出家门一事，心理咨询师称其心理年龄仅十五六岁。

　　昨日，记者见到了张柔的生母。说起女儿张柔，她便泣不成声，“我每次去都跟她道歉，但是她从来不理……在她面前，我没有说话的权利”。

　　丈夫去世她又患了重病

　　3月2日下午2时许，记者随着张柔养父张峰，来到华县一户整洁的农舍，张柔的生母李月（化名）就住在这里。

　　“是我对不起她。”提起张柔，这个面色酡红、短发朴素的农村妇女便泣不成声。21年前，原本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李月，却遭遇丈夫忽然离世。年轻的她只好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谁知，祸不单行，在张柔1岁零7个月时，李月又查出患重病。

　　“当时我妈也半身不遂躺在家，她叮嘱我赶紧把孩子送走。”李月不住地擦着眼泪，只能留一个孩子的她，看了看张柔，便咬牙选了4岁的姐姐。“姐姐已经能跑了，张柔还要人抱。实在是没人照顾娃，不然我不会往外送。”

　　“当时他家还有个掌柜的（媳妇），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经过亲戚介绍，张柔被送到张峰家中。李月痊愈后，经济状况也逐渐好转。每年都会带着棉袄去看孩子，但母女俩几乎很少说话，“那时候她小，看到我就哭……我忍不住，把东西一放就跑……”

　　动过心思把孩子要回来

　　张柔六七岁时，张峰的妻子离开张家。李月也动过心思，将孩子要回来。但是刚走到村里，村民就将她围住，“他们说如果我要走孩子，张家肯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我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就放弃了。”李月满眼是泪。

　　2005年，早已组建了新家庭的李月，因为心怀愧疚，始终放不下八公里外的小女儿。便和丈夫黄立（化名）一起，保证把娃养大后送回张家，才将张柔接到华州中学上学。而此时的张柔，已经认为母亲亏欠了自己，压根不和母亲说话。和继父黄立也没有交流过。

　　早年曾失去妻子的黄立也有两个孩子，加上张柔的姐姐，李月经常担心四个孩子，但即便这样，两口子还是对张柔最照顾，哪怕其他的三个孩子没得吃，也要先保证张柔。

　　“我从来不敢说她。一说她，书包一背扭过身，就回他（养父）家了。”见张柔每天看电视到很晚，也不爱做家务，作为母亲的李月有心教育她，却顾虑重重。

　　那年一天傍晚，张柔被说了几句，便赌气跑回养父家。李月两口子赶紧骑车追赶。“只是我说了一句‘你不洗碗可以，往锅里添点水吧’。孩子就生气了。不听我的，也不能让她学坏了。”于是，不到三个礼拜，李月便含泪将张柔送回养父家。

　　两家合计把孩子“哄出门”

　　“我每次去都跟她道歉，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她从来不理。”李月晕车，只能每年去看一次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柔再也不肯出门。李月依然把东西放下就走。张柔的姐姐在西安打工，每次回来只有一天假期，都是赶紧买了东西去看张柔。然而好不容易攒钱给妹妹买的手机，“上次嫌伯父没给倒洗脸水，摔了。”张峰说。

　　“看她要撕钱，我都不敢抢。”李月哽咽着回忆说，2011年底，自己带着300元钱去张家，张柔接过钱就要撕，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村民抢走。好一会儿，这个绝望的母亲抬起头来说：“在她面前，我没有说话的权利。”

　　听到心理咨询师建议由生母和姐姐带张柔走出家门，当地妇联也于3月1日前往张家看望，李月喜极而泣，表示要和张峰一起，将孩子带出家门。

　　“都是你（把她）惯坏了。”李月有些嗔怪地看着张峰，这位憨厚的庄稼汉“嘿嘿”一笑。两家人合计，等孩子的姐姐一有空，就把孩子“哄出门”，到西安“买买衣服，见见世面。”

　　实习记者 陈思

编辑：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