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5月21日 登录论坛 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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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沿上的煤油灯

  ■ 李云峰

  过年回家,和4岁的小外甥玩耍,小家伙很淘气,满屋子钻前爬后,搅和的全家人不安宁。“舅舅,这是个啥?”寻着稚嫩的童声望去,小外甥拿着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满脸疑惑。“煤油灯,脏死了快放下!”母亲大声喊道。小家伙搔了搔头,快步跑开了。

  煤油灯?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词眼!我的家乡在陕西关中蓝田县。那几年,生活条件差,一家人守着贫苦的日子过活,平淡而快乐。村头电杆上,几根延伸到村民家的电线总赶不上趟,一年365天,300多天都没电,停电成了家常便饭。不堪忍受夜晚的漫长黑暗,那年,父亲从集市上捎回一盏煤油灯。

  这盏煤油灯其貌不扬,瓶身由墨水瓶制成,一根小指头粗细的棉灯芯下段浸泡在煤油中,全段连着瓶底和灯芯口。“妈,瓶口的棉灯芯咋总是烧不完呢?”我歪着头问道。“灯芯把瓶底的煤油吸上来,它就一直燃烧着。”母亲说。这盏放在炕沿上的煤油灯,赶走了夜的黑暗和孤寂。每晚六七点钟,随着“嗤”的一声,母亲划过一根火柴,点亮炕沿上的煤油灯,霎时,灶房的大小角落就亮堂了。借着昏黄的亮光,母亲围上围裙,收拾晚饭后的锅灶碗筷。

  这时候,我和姐姐就会掏出作业本,趴在煤油灯前,复习一天的功课……

  母亲忙完活计后,轻轻抚摸着已经睡下的我的额头。“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在她的轻声哼唱中,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一觉醒来,墙头的大钟已敲过十二下,母亲还坐在炕头,拿着针线纳鞋底,她在为儿女准备明年的黑布鞋。

  入学、毕业、工作,不知不觉间,我离家很多年了。前两年,村子实施农网改造,干净、高效的电力通进了千家万户,煤油灯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盏完成了“历史使命”的煤油灯,被静静地放在了灶房的一处角落里,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还愣着干啥,赶紧吃饭!”母亲的一声呼唤,将我从思绪深处拉回到现实中。看着这盏落满灰尘、遍布油污的煤油灯,母亲深有感触地说,当年日子难,成天点煤油灯,烟大不说,还容易点燃其他物品,如今生活好了,谁家没有好几台家电,现在看病有“农合”,政府给报销,娃娃们上学也不掏钱了,咱们赶上好年头了,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煤油灯这玩意该“退休”啦!

  我撕下贴在炕头那幅被煤油灯熏得发黑的年画,随后丢进了垃圾桶。炕沿上的煤油灯,那团闪动的灯光,母亲纳鞋底的“嗤嗤”声,却似挥之不去的记忆,定格在了我的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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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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