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刘启圣在巴西与来访美国青年队比赛时的照片 刘启圣供图

　　2004年到2005年在巴西自费留学踢球的学生（圈中为刘启圣），现在除了两人还在踢球，其他人从事的工作都与足球无关 刘启圣供图

　　6月13日，孙继海在圣保罗与刘启圣合影 刘启圣供图

　　刘启圣随身保留着一件陕西浐灞队队服，上面签有所有队员的名字 《华商报》前方报道组特派圣保罗记者 闫文青 摄

　　当地时间6月29日晚，华商报记者抵达圣保罗，在这里约见了刘启圣。刘启圣是地道的陕西榆林人，2010年曾是陕西浐灞队一队成员。2008年4月18日，20岁的刘启圣成为中国签约巴西职业联赛第一人。见到陕西乡党时，刘启圣不是寒暄，而是先关心记者的安全。“我在这里被人持枪抢劫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曾自费来巴西踢球

　　费雷德以前老爱和我换鞋

　　榆林娃刘启圣自幼酷爱足球，2002年，14岁的他踏上了留洋路，“巴西是足球王国，韩日世界杯上，巴西队又夺冠了，对我诱惑特别大。”刘启圣对华商报记者说，“刚好当时有中巴商会运作小球员留学巴西，家里也支持，所以就自费来到了足球王国，当时每年的花费在20万元左右。”

　　在著名足球人孙贤禄的帮助下，刘启圣在巴西学了6年球之后，2008年4月18日，刘启圣经过试训，被圣保罗州嘎比瓦利俱乐部选中，完成签约。虽然参加的是圣保罗州乙级联赛，但他还是创造了历史：成为第一个参加巴西职业联赛的中国人。后来，他又和巴拉纳俱乐部签了两年合同。回忆往事，刘启圣提到了当年他和目前征战世界杯的巴西队主力前锋9号弗雷德的一段趣闻。刘启圣刚来巴西的时候，费雷德还是竞技美洲队的一线队员，“我们这些自费来巴西踢球的孩子，当时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就是插入他们的梯队。”刘启圣对华商报记者说道，“那时候我们年龄都很小，他看见中国人觉得新鲜。也觉得我们的装备不错。”于是，没成名前的费雷德每次训练完都要跑到刘启圣跟前对他嚷嚷着要求换球鞋。费雷德被网友们誉为史上最差9号，但刘启圣认为，他自有成功之道。“他和主教练（斯科拉里）关系好，因为去年联合会杯踢得特别给力嘛，他和巴西足协关系也特别好。巴西好球员多了，不光要踢球好，还得有人脉，巴西也讲究这个。所以斯科拉里特别信任他。”

　　在浐灞队时人缘好

　　受到孙继海的特别照顾

　　刘启圣在巴拉纳踢球时，球队要同时参加帕拉拿州的甲级联赛和全国的乙级联赛。刘启圣当然最想迈入甲级联赛，但遗憾的是，因为伤病不断，刘启圣的职业生涯只能踢踢停停，修修补补。而巴拉纳在那年年底就提前与他解除了合同，刘启圣最终也没能完成冲击巴甲的心愿，带着重新出发的心情，他回到了中国。

　　因为是地道的陕西人，再加上海归背景，2010年，刘启圣顺利加盟陕西浐灞队，与孙继海、赵旭日成为队友。那时，球队的主教练正是科萨。不过，刘启圣始终都没能摆脱伤病困扰，也没能获得在中超赛场上亮相的机会。“回去后养了半年伤，后来才参加预备队联赛。”伤病是刘启圣足球生涯中最大的痛，初到巴西时，他膝盖骨裂，休养了很长时间。“到巴西的前几个月，每天都只能看着别人训练，心里急啊。当时也是不太懂事，伤好了之后，也没有一步一步来，结果是踢一踢，伤一伤。”尽管刘启圣没能代表浐灞踢上一场中超比赛，但他在队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当时和大家关系都不错，继海大哥也特别照顾我，前一段时间世界杯开幕式，我还和他见面了呢。”刘启圣说。

　　而当时浐灞预备队教练的一席肺腑之言改变了刘启圣的人生，“他对我说，你的腿要是继续踢职业足球的话，够呛，还不如早点结束。”于是，早已对自己的伤病没了信心的刘启圣终于下定决心，选择了退役。因为有葡语优势，他又回到了巴西，现在在一家公司做销售。

　　抢劫的事每天都有

　　有钱人都开的是防弹车

　　在被认为是巴西治安状况最差的圣保罗市，这位曾经的足球小将又是如何过活呢？“我当然遇到过危险，去年，我就被抢劫了，还是被两个人持枪抢劫。”刘启圣的话让华商报记者惊讶不已。

　　那天是星期天，刘启圣去朋友家聚会，离开时，他的车没有停在地下车库里，而是停在路边，“我刚上车火都没打着，就看见一辆小车向我撞过来。”小车直接撞到刘启圣的车门上，刘启圣的车瞬间无法发动。这时，两个人下车走过来，迅速掏出手枪指着他让他下车。尽管非常害怕，但他还是镇定地下车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但紧张没有用。”于是，刘启圣开门下车，劫匪说抢车，刘启圣双手举起，没做出任何反击，“我把车、手机都给他们了。他们走后，我马上去报案，结果也没用，不了了之，幸亏有保险。”

　　刘启圣因为这一劫总结出了经验教训，“所以说，在巴西被抢劫时一定要镇定，第一反应举起双手，因为你不能乱动，劫匪也紧张，你必须特别冷静。我有个巴西朋友的哥哥有一次遇到了持枪抢劫，劫匪叫他下车，他下意识松开安全带，结果劫匪以为他要拔枪，一紧张就朝他开了十几枪……”“现在的圣保罗有钱人全都是开防弹车。因为亚洲人特别惹眼，他们（劫匪）已经抢亚洲人抢习惯了。”刘启圣告诉华商报记者，劫匪大部分都是贫民窟的小伙子。“十八九岁，戴个帽子就来了。”由于南美洲的枪械管理很乱，有一次，刘启圣陪朋友去巴西、巴拉圭和阿根廷接壤的伊瓜苏瀑布游览，在巴拉圭边界上，就有人问他要不要枪。“所谓的边界根本不查车，你就算买十把枪带过境也没人知道。”刘启圣说，“巴西城市越接近市中心越乱，这里小偷直接上来抢劫。这个国度太自由，贫富差距太大，政府的法律威慑力和执行力都不够。这都是圣保罗治安状况极差的原因。”

　　牙好才能踢好球

　　巴西每个球队都配备牙医

　　虽然很小就留学巴西学踢球，但刘启圣特别不赞成独自闯荡，“年纪小的话，自理能力肯定会比较差。那就完全看自己了，如果不自觉的话，在这个地方很容易就学坏。”

　　刘启圣对华商报记者说，“来巴西的话，最关键是要在这边找一个有经验的负责人。我当初就吃了很多亏，还好后来碰到了孙贤禄指导，他就很有经验。要是个人自费留学，那就一定要找对人，提前做好规划。用哪种方式训练，每年打多少场比赛，来之前都得得到一定的保证。”刘启圣还告诉华商报记者，“健力宝少年队那会儿就走了很多弯路。虽然后来出了很多人才，但要看到，他们那时是面向全国选材，挑的人都是最好的。如果有后来我们那样的生存条件，可能很多人就都去英超、意甲了。要想进步快，必须得多打比赛，没有人脉肯定不行。还有就是，如果是集体来的话，选材的时候最好找一些水平高的队员，这样过来之后才能迅速融合。如果底子太差，就是天天跟着巴西球队练都没用，别说巴西教练不会给你比赛机会，你连训练都可能跟不上。”

　　五星巴西虽然在世界杯上险胜智利才进入八强，但巴西足球的出类拔萃无需赘述。对此，曾在巴西踢球如今又在巴西工作的刘启圣自然有发言权，“我觉得巴西足球之所以厉害，和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季节有关。特别是气候适合足球运动，没有冬天，可以常年在室外踢。另外巴西穷人太多，由于有着贝利和罗纳尔多这样从穷人到足球巨星的榜样，巴西的穷孩子更希望通过足球来获得成功，而巴西又是一个穷人基数特别大的国家，加上教育体制不好，所以很多孩子都希望通过踢足球来改变生活。”值得一提的是，刘启圣还对华商报记者透露，自己在巴西踢球多年，感受这里和中国足球俱乐部最大的不同是，“巴西每个球队都安排有专门的牙医，因为按照巴西人的理念，牙不好，牙病、牙疼会影响面部神经系统，导致足球踢不好。所以能踢好足球的人都得有一口好牙。”《华商报》前方报道组特派记者赵蔚林 发自圣保罗

　　>>记者手记

　　圣保罗，犯罪之都

　　巴西第一大城市圣保罗有600多万辆车，比北京的还多。这个城市有两大特色，一是拥堵：周一到周五上下班，有时全市堵车的长龙可以达到几百公里。有人还不停给圣保罗算账，“再次创下全球堵车纪录！”因此很多从其他地方来圣保罗的人都会冒着被偷被抢的危险，选择晚上坐一夜大巴抵达这个神奇的城市，只为避开恐怖的交通阻塞。圣保罗的第二大特色就是抢劫。论犯罪率，巴西居南美之首，圣保罗又居巴西之首。对，这里不来虚的，直接持枪抢劫，在华商报记者来圣保罗的第一天，就在不同场合多次听到很多人提到这点。除了刘启圣，还有一位当地华人提醒华商报记者外出时不要带贵重物品、不要带手机、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带，如果遇到持枪抢劫者，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人家吧？

　　更令人恐惧的是，有一位同在圣保罗采访的中国记者表示，就在最近，有人在圣保罗某大型购物商场遭遇了持枪抢劫，而抢劫者就蹲在商场的厕所里面守株待兔。 赵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