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鹏

　　12月25日，浙江乐清蒲岐镇寨桥村前村主任钱云会被一辆大型工程车压断脖颈。当地村民间传说 “钱云会是被4个人抬起，扔在工程车前轮下压死的”。此后，天涯社区、强国论坛以及温州当地网站，因此而聚拢了大量的眼球终于引爆了网络，在这个即将走完的2010年的尾巴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关注一个村主任之死。

　　关注就是力量，围观改变中国。12月27日，招架不住的乐清市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认定结果为“交通肇事”，而并非网民传言的蓄意谋杀。面对质疑，乐清警方也承认：钱云会死状奇特无逻辑可寻。但任何一个有现实观察力和社会经验的人，都会本能地认为，钱云会之死不简单，很难让人理解，一个普通公民之死，何至于“死状奇特”且“无逻辑可寻”？这里面果真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根据遗体的现场照片，网民总结了“工程车逆行之谜”、“死者身体方向之谜”、“路口摄像头失效之谜”、“工程车不刹车之谜”、“肇事司机被带走之谜”五大疑点，可惜，乐清警方虽然意在引导舆论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网民明确的“谋杀”质疑前，看得出来，根本没能掌握“政府信息公开”的精髓和真谛，没有平息众怒，反而适得其反，更加火上浇油。

　　其实，几乎所有“网络曝”事件中，都沿袭着当现实不给力时必须借助网络发力的套路，“网络曝”本身已经成为揭露丑陋的代名词，网民也在一次次公共事件的围观中改变着中国。看得出来，乐清并不适应网民围观，更不知道网民围观的力量之所在，所以，径自撇开网络质疑的核心，武断否定了网民，却又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不能回答网民质疑的结果就是，任凭质疑和不信任继续发酵。

　　乐清警方应对之笨手笨脚，作为上级，温州警方于是宣布直接介入。据报道，温州警方将按刑事命案侦查，比之乐清警方，温州警方似乎更加“顺民意”，但是，在钱云会之死已然成为一起公共事件的语境下，其实，温州警方同样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作为一起公共事件，其走向，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温州警方的介入深度和能力，而取决于对网民质疑的精准把控和回应的诚意。

　　某种意义上说，对于钱云会案，警方调查势必包含着针对网络质疑的证实或证伪过程，换言之，既然网民一边倒地认为是蓄意谋杀，对于调查者而言，其实就只有两条路：第一，调查结论是蓄意谋杀；第二，调查的结果不是蓄意谋杀，当然，那又是什么？关于这一点，无论是谁介入，都是个绕不开的坎儿。这是钱云会案“取信于民”的关键。

　　其实，乐清警方就是在这起公共事件的处理上，吃了不了解网民的亏。说到根子上，就是不了解网民质疑的焦点是什么？联系到“上访人士”钱云会此前种种遭遇，我们不妨给温州警方提个醒，网民关注的其实就是，钱云会上访与身首异处，到底有没有关系？这才是“钱云会案”关键所在。可见，寻求钱云会之死的真正谜底，显然并不在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