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孙中界:听到消息后泪如雨下
对于上海有关部门的表态与道歉,作为直接当事人之一的孙中界比全国人民提早知道了整整一天。早在25日中午,这个18岁的河南小伙就已通过某中央级媒体获悉此事,因此在昨天接受记者采访时,臂缠绷带指裹石膏的他并无想象中那样激动。
孙中界说,当他得知整整期待了10多天的说法和道歉就要到来时,“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眼泪止不住地流,然后一个劲地对着电话说谢谢。”当晚,孙中界抱着枕头发了一夜呆。
孙中界说自打断指以来,每天就恍恍惚惚无所事事,“唯一的念头就是‘我是清白的’,却一点方向都没有,情绪非常低落,甚至想到了死。”
“恨过很多人,包括自己,但现在一个都不恨了。”孙中界说,“我接受道歉,同时让我更加坚定当时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会有很多本来可能继续上当的人因此免于不公正的对待,别说是一根手指,就是断两根、三根,也是值得的。至于手指,医生说能好,但恢复到之前的灵活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医药费完全是由个人支付,而事情发生后,他刚刚得到不满20天的工作也丢了,18岁小伙不得不考虑得回清白后的生活问题。
张晖:会坚持走完诉讼程序
“出事”比孙中界早了一个多月的张晖,是昨天在新闻里看到了自己一直在苦等着的“说法”。只有表态,没有道歉——让这位被媒体形容为儒雅温和却内心倔强的小伙子,欣慰之余稍觉失望。
意外地,张晖对于相关部门的表态只是以“该来的总会来的”一语带过,却主动提起了发生在“表态”之后的一件事。昨天下午4时许,一位自称上海闵行区法院行政诉讼庭庭长黄江的男子来到张晖所在公司,要求和他“谈谈”。据说在25日一天之内,黄庭长曾10多次致电张晖,并提出面谈。黄庭长一行数人,径直走到了会议室,公司高层认为这是张晖的私事,且这里并非案发地点,对方根本无权占用会议室影响企业运营,提出抗议。但黄庭长坚持不换地方,并在张晖意欲离去时直指其人,高呼“张晖你给我听话”云云……
“我不是他儿子,不是罪犯,更何况受害人的身份已经被承认,我凭什么听他的话?”张晖在电话里仍愤愤不平。“不管他是以个人还是执法者的身份,这不是对一个受害者应有的态度。”
张晖于是坚定了一点想法,尽管他在诉讼时提到的几点要求,目前看来已能全部实现,但“我想我会坚持走完整个诉讼程序,直至胜诉。”
郝劲松:愿帮全国被钓鱼者维权
作为孙中界和张晖的代理人,郝劲松说,孙中界和张晖的事只是整个钓鱼案的冰山一角,据其保守估计,在上海每年受“钓鱼式执法”所害的车辆至少有数千辆。“我现在每天都收到大量车主的来信和电话,反映自己被钓鱼执法的情况,”郝劲松表示他目前正在做这方面的统计和调查工作,而只要有一个受害者提出维权需要,他的相关工作就会一直继续下去。“但无法想象,会有多少‘鱼’能有孙中界这样幸运。”
巧合的是,昨天下午去找张晖时,郝劲松目睹了由黄庭长引发的那场小纠纷。郝劲松的火气远比张晖大,“我也指着他,两根手指都快碰到一起了。”据说黄庭长最终不敌郝律师,不但收回了手指,连与张晖酝酿许久的面谈也不了了之,“他的一些做法,包括之前连续打给张晖10多个电话的行为,让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为了给我的当事人施加压力使其撤诉。”郝劲松如是说。
郝劲松不认为事情已就此结束,一方面他还打算开挖水下的“冰山”;另一方面,即便是孙张这边,也还有不少需解决的问题,“比如赔偿。”
但似乎,相关部门在赔偿问题上的态度尚不明确。据孙中界说,连日来除了对事情经过的调查询问,政府方面从未和他提过别的。昨天下午,一位浦东新区政府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他,表示“谈谈善后的事”,但语焉不详,只是提到归还被扣车辆,然后问了几句不到5分钟就挂了电话。“说实话,我现在对赔偿也没什么想法,还得和郝律师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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