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在西京医院,蓉蓉给妈妈擦拭眼睛,她希望妈妈能好起来 本报记者 董国梁 摄

敬兴群的朋友看着蓉蓉,不知这个孩子的未来该怎么办 本报记者董国梁摄
18岁的蓉蓉(化名)坐在台阶上,一边玩着手中的纸片,一边听大人商量如何完成母亲敬兴群捐献眼角膜的愿望。
4月15日,敬兴群突发脑溢血,这个两口之家一下子乱了。
“我妈妈说,她死了就捐献角膜”
41岁的敬兴群有个愿望,就是在去世后能捐献出自己的眼角膜。朋友对于敬兴群这个想法,并不意外,“她是个好人。”工友们说。
敬兴碧是敬兴群的大姐,四川南充市南部县一户普通农民。事发当天,她父亲乘长途汽车赶到西安。
敬兴群的病房不能留太多人,西京医院急诊中心外,敬兴群的朋友走马灯一般,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
敬兴群的朋友们说,她患有心脏病,15日凌晨送到医院,医生就说是脑溢血,人很危险。
昨日,敬兴群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无法说话,眼神迷离。每隔一段时间,医生就会来检查。“我妈妈告诉我,她死了,就捐献角膜。”蓉蓉说。“去年她说,等她死了,让我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好歹还能留点东西在人世上,别都带走,给女儿留点纪念。”敬兴群的工友李波说,当时他也没把此事当回事,没想到,敬兴群突然倒下了。
敬兴群的父亲瞅着地上的石子,叹了口气,“挺好的,生的时候没有做啥贡献,死了也算给别人服务了!”
李波先后询问西京医院医生,得知了西安市眼库。随后亲友商议出最后结果:免费捐赠敬兴群的眼角膜。“谁接受了她的眼角膜,她也会高兴的。”李波说。“娃以后咋办?”有人问。“请放心,接受了她妈的眼角膜,娃儿也不会让他们养……”敬兴群的父亲说,曾想把蓉蓉接回家,但老伴还有病,家里太困难了。
“敬姐是个好人,很仗义”
“我妹命苦啊!”敬兴碧说,敬兴群的丈夫曾在新疆阿克苏做运输工作,敬兴群在家操持家务。1993年4月3日,敬兴群的孩子仅在母亲肚子里待了6个月,提前降生,医生说孩子的智力会有影响。“娃儿1岁多的时候,她爸出车祸死了。”
在蓉蓉的记忆中,少有父亲的印象,姓也随了母亲。
敬兴碧说,妹夫出事儿不久,妹妹带着蓉蓉离开了阿克苏,来到西安。
听妹妹的朋友说,刚来西安的时候,她过得很苦,但很坚强。“她啥都做,在工地和男人一样做小工,后来我们熟了,就商量一起包工程,但活干完了,老板没给钱,她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还在做小工,还向工地卖一些手推车!”敬兴群的朋友说。“敬姐是个好人,很仗义,以前我们在五路口做活的时候,她是代办班长,每次吃饭,都先张罗我们吃,她人很胖,说话跟男人一样,一是一、二是二……”曾经的工友们说。
孩子眼中的妈妈
“妈妈很忙!每天早上7点多就出门了,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蓉蓉说,母亲的脾气不好,常冲她发火,但从没有打过她。“这娃脑子有时正常,有时有问题!”敬兴群的亲友说。“她住的地方太一般了!”敬兴群的朋友陈军安说,她原住在城中村,后来村子拆了,又在自强西路每月花700元租了间房。“拉扯这样一个孩子不容易,我看她一个女人不容易,还欠了些钱,就让她做一些手推车销售,够她补贴家用……”
即使这样,在外人看来“脑子有问题”的孩子,上完了小学和初中。“我在西安铁路运输学校一家餐馆做服务员,管吃管住一个月700块!”蓉蓉对于这份收入很满意。
4月16日,朋友来敬兴群家整理她的衣物时,发现了一篇题为“母亲的爱”的文章。昨日,在母亲的床边,蓉蓉念着这段文字,没人知道敬兴群是否听到蓉蓉的话,只是偶尔眼睛微微转动。“妈妈告诉过我,她的眼睛留在世上了,还能继续看着我!”蓉蓉说。本报记者 贾晨
“我很爱我的母亲,我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我知道母亲带我很辛苦,很艰辛,我的母亲虽然脾气不好,但她的心是那么的善良、朴实,我的母亲把所有的爱给了我,把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我,我的母亲一生的心血都在我身上。我这辈子的骄傲就是有您这样的好母亲,爱我、疼我、关心我,我要好好工作,勇敢地往前走不会轻易倒下,母亲请您不要放弃我,您是我的精神支柱。这是我内心的话……” ——— 蓉蓉写给母亲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