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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23日,沈浩花了14.2万元在石泉县城购买了一套安置房,由于缺少资金装修,沈浩一家三口暂时居住在地下室里

  2011年4月14日,佛坪县岳坝乡大古坪村44岁的唐毕秀在县城购买了商品房,因为不习惯城市生活,她带着公公婆婆继续回到山里生活

  7月2日,西安长里村一位刚放学回家的小男孩。由于孩子在老家无人照顾,许多进城农民工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孩子

  5月13日,镇安县米粮镇红卫村有200多栋别墅,其中有56户村民享受政府低保。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了,老人和妇女孩子留守在家

  2012年3月3日,镇安县张家乡营胜村开发金矿,村民获得一定赔偿。84岁的贾和兰老人和51岁的儿子也住进了别墅,外观很美,屋里却是烟熏火燎,母子俩相依为命,靠低保维持生计

  25岁的沈浩是石泉县中池乡菜里村人,父子俩常年在外打工。2011年,46岁的父亲不幸在工地出事,获得11万元赔偿。

  父亲刚过周年,沈浩娶了个媳妇。女方家没要彩礼,却提出在城里购买一套单元房。母亲很快想到丈夫去世后留下的那笔钱,拿这笔钱买房给儿子结婚。

  沈浩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母亲筹齐了14.2万元给儿子在县城购买了一套98平方米移民安置房,沈浩选择了顶层,外加地下一个能停放摩托车的车棚。

  一家三口蜗居在地下车棚

  石泉县杨柳社区有13栋楼房,共计738户,均价1500元,小区周边配套设施齐全,在当地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安置点。2012年下半年,沈浩拿到了新房钥匙,开始了新的生活。

  小区里热闹非凡,砸墙、电钻声不断,有业主担心不安全,还安装了防盗网,楼下一帮收破烂的人拉着架子车,在和保安聊天。

  买了新房,沈浩只剩下4000多元安装水电。半年过去了,管线还裸露在外,但沈浩没钱了。沈浩说父亲去世了,少了一个人挣钱,母亲在家种地,媳妇又刚生了娃,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新房毛墙毛地无法居住,沈浩只能带着媳妇和小儿子蜗居在地下车棚里。沈浩庆幸自己有眼光,不然一家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当时买房时考虑6楼太高,摩托车上不去,就多花了2万元买了一个地下车棚。

  沈浩打算等挣了钱再装修,他现在正和师傅学徒,每天只有70元收入,勉强维持一家人生活。当初政府动员村民搬迁,承诺有4.5万元补助,自己去年就递交了申请,可不知为什么至今还没领到一分钱。

  住着别墅吃着低保

  5月13日,镇安县米粮镇红卫村好不热闹,村里有人结婚,许多在外打工的也赶回来了。村里只要遇到红白喜事,人气最旺。

  红卫村坐落在秦岭深山,路过这里的人都会感叹,“这里的农民太富了,都住进了别墅?”几百套别墅屹立在群山之中,气派十足。别墅东侧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陕南移民安置点。

  别墅群里有56户是从附近光明村搬迁到红卫村的,两村只相隔一条河。世代生活在光明村的农民,怎么也没想到脚下会藏着金子,但锄地和掘金不是一码事,农民没有那个金刚钻。2009年,大型机械浩浩荡荡开进光明村,往日的平静被爆炸声淹没了,村里大量的土地卖给了金矿,村民从中也获得一点土地补偿。

  土地没了,房屋拆了,从金矿拆迁出来的56户村民全部安置在红卫村。按照规划,每户划拨168平方米庄基地,家家两层半别墅。

  村民新建房既不能高,也不能低,必须参照图纸施工,尤其外观要统一,屋内则不在规划之中。

  别墅盖起来了,许多村民也花光了金矿的补偿,没钱装修至今还是毛墙毛地,甚至还欠下一屁股债。

  距红卫村不远的营胜村也有一座金矿,那里的失地农民也被规划盖了别墅。84岁的贾和兰老人和51岁的智障儿子也盖起了两层小别墅,外观很美,屋里却是烟熏火燎,到处黑乎乎的,母子俩相依为命,靠低保维持生计。

  刚入住别墅的农民还很自豪,大家都说,“这样一栋别墅要是搁在北京,至少得上千万元,而我们只花了20多万元就住进来了”。

  可是不久坐吃山空,家里的余粮所剩无几,村民才感到恐慌,“房子再大,也种不出麦子来”,而且现在吃喝拉撒都得花钱。住进别墅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大家就知道厉害了。一时间,外出打工的热情空前高涨,通往外界的长途班车在小山村也频繁了起来。

  考虑到失地农民的实际困难,政府给从金矿搬迁出来的村民每人办了低保,从2009年每人每月90元上涨到现在每月135元。留守在家的老弱病残非常珍惜这笔钱。

  回山种地,过年骑马回城团聚

  44岁的唐毕秀会骑马,山里的大小动物一出声,她就大致能判断出属于哪种动物,尤其是大熊猫。2009年冬,一只大熊猫突闯她家,有经验的唐毕秀赶紧向动物保护站报告,当工作人员赶到时,发现大熊猫刚去世。

  佛坪县岳坝乡大古坪村有63户人家,262人。其中三官庙村民小组15户人家距村委会有12公里山路,是个三不通的地方,山民的生活物资完全依靠马驮。不过这里的山民经常能见到国宝大熊猫,因为他们就居住在大熊猫保护区内。

  2007年,保护区与当地政府共同出资,按照每人1.5万元补偿整体搬迁。随后大部分村民离开了祖先留下的这片土地,许多农户在县城里购买商品房。可最近两年又有几户人家搬了回来,原因“在城里生活实在不习惯”。

  唐毕秀家里6口人,拿到政府9万元补偿款在县城买了套120平方米商品房。最初唐毕秀一家可高兴了,“过去是上山下山,现在是上楼下楼”。

  但好景不长,她们家毕竟是外来户,与城里人很难沟通,邻里之间几乎没有来往,城里人总认为他们“土气”,并且生活习惯也不同,山里人做饭烧柴火,城里人用液化气。“液化气是方便,但需要花钱,山里人舍不得,也不习惯做顿饭还得花钱”。

  唐毕秀说,山里人憨厚老实不会做生意,唯一的能耐就是有力气,但干力气活人家看不起。她公公婆婆年过八旬,更是适应不了,天天喊叫嫌憋屈。唐毕秀只好和丈夫商量,她带着老人回山里种地,丈夫带两个孩子去外面打工。

  唐毕秀家还有十几亩土地,种着山茱萸、核桃、板栗,还养了几箱蜜蜂,两匹马搞运输也能挣一点钱。唐毕秀说,在山里生活实惠,几乎不花钱,自给自足解决温饱不成问题。每到过年,唐毕秀都会让两位老人骑上马,回城里跟儿孙团圆。

  赶农民上楼不叫城镇化

  显然,城镇化并非是把农民赶上楼那么简单,好像农民住进了单元房就实现了城镇化。华商报记者调查发现,我省许多乡镇总人口大致在两三万人,建房成本价每平方米在1200元左右,按每户100平方米,共1万户计算,12亿元就能满足所有农户集中安置。由此看来,资金应该不是根本的问题,如今那个县拿不出几亿元,而在于城镇整体配套设施。

  城镇化最好是乡村人口自主选择向城镇集结,自然形成一个地域中心,而非事先规划好了“路线图”,按部就班。如果急于求成就可能损害民众利益,甚至出现新的问题。基层更欢迎的是,循序渐进、因地制宜,以市场为主导,让民众自由迁徙。

  建设一座新城镇,需要交通、教育、医疗、基础设施等配套,尤其是城镇居民就业,一旦盲目赶农民上楼,这样的城镇化就很难受欢迎,甚至可能变为走过场、凑热闹,而违背城镇发展规律和民众意愿的城镇化,注定没法走得更远。胡国庆 文/图

编辑:李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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