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李咏
如果给我土壤,我将娱乐至死
南都周刊:你反复强调自己的节目不想承担太多的东西,这点让人印象很深。
李咏:我只想去完成让观众欢笑、娱乐的使命。但是现在,看到周遭的环境和娱乐节目的培植土壤,我有点茫然。
南都周刊:也就是你提到的“瓶颈”问题?
李咏:我一直问自己:我的定位是什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主持人?这几年要说节目倒也一个接一个,你说有没有成绩,也有,但这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这个事情你老是问自己,问家人,问同事,给人家添堵,那我干脆把这个问题抛出来。
南都周刊:如果大众来回答这个定位问题,可能比较容易。比如说,你是目前央视最具娱乐气质的主持人。
李咏:这有点冠冕。说最具娱乐气质,但我们是不是最具娱乐土壤?CCTV有没有充分的娱乐设施,娱乐环境,娱乐资源,来伺候人民?观众需要娱乐,娱乐是最能体现安定团结的深度报道。
南都周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娱乐潜质还没有完全激发出来?
李咏:如果给我土壤,我将娱乐至死。
南都周刊:能找到让你“娱乐至死”的平台吗?
李咏: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一个明确的目标,这个土壤比较贫瘠。
南都周刊:那你怎么看“寓教于乐”这个老命题?
李咏:这个提法也没什么错误,但要看在什么节目里,一个什么样的气氛下。我更倾向于“娱乐娱乐”,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东西,难道娱乐就没有思想吗?但要给娱乐注入思想,那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南都周刊:在你心目中,理想的娱乐尺度应该是怎样的?
李咏:我不是决策者,我不是尺子,画坐标的不是我。
可以笑十次但只能让你笑四次
南都周刊:在央视18年,有没有感受到它的变化?
李咏:央视的进步是飞速的。我曾经跟港台一些制作人说,央视这3年的感觉就像是30年,一切都在发展,但是软件,这儿(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人家的节目能走几十年,我们走了十年就举步维艰了,怨谁啊?只能怨自己,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南都周刊:央视能接受你的风格,是否说明我们的娱乐土壤也在逐渐宽容?
李咏:刚才讲到自我定位问题,我说就是CCTV的罗德曼。乔丹是一个伟大的运动员,他的伟大一定要有一个陪衬,就是罗德曼。其实罗德曼生活当中是比较严谨的,很多新闻是制造出来的。不是说我想做罗德曼,是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了。
南都周刊:很多人觉得你是娱乐节目中的乔丹。
李咏:乔丹我还真当不起。在娱乐节目中,我想纯粹一些,把自己的经历释放得更充分,可是不行啊!其实,我可以让你笑十次,但由于各个方面的限制我只能让你笑四次。过瘾与不过瘾它是有一个严格限制的,这是谁都不能越界的。
小富即安,我没梦想
南都周刊:什么情况下你会感动,甚至流泪?
李咏:感动的事情会经常出现,就看什么时候集中爆发。比如5·12大地震的时候,我作为中央慰问团的最后一批人员,每天哭好几次。女儿第一次喂奶的时候,我太太就说,你哭了。生会感动,死会感动。
南都周刊:面对一些社会现实,会愤怒吗?
李咏:我这种脾气好像没有愤怒的时候,这跟性格有关系。如果每个人都那么容易愤怒的话,这个社会会是什么样?社会天天都有让人愤怒的事。这是不好的,应该转化,软化。
南都周刊:对现在的生活觉得满足吗?
李咏:我的生活概括起来,简单、快乐、幸福。和太太携手走过17年,孩子也7岁了,一把椅子一把凳子,把家置办起来,有了自己的安乐窝,很满足了。小富即安,我没梦想。我的座右铭“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因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人活着就是要去面对,去解决问题。
南都周刊:前段时间听说你要跳槽到一家省级卫视?
李咏:跳槽?压根没有的事。我从来不上网,我也不想了解太多。现在正在发生一些变化,在变化中人们就会揣测一些事情。每个人都有表达的权利,我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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