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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80后遗体化妆师:接触跳楼男子遗体后做噩梦

来源: 华商网-华商报  2013-03-30 07:18 http://news.hsw.cn 版权声明

  李思精心为一名因车祸致死的女性逝者化妆

  对中国人来说,清明节一直含义丰富。它是一个慎终追远的节日,弥漫着肃穆、哀伤;它又是踏青赏春的假期,散发着轻快、活力。

  因为含义丰富,这个节日便有了太多值得我们关注的内容,比如,殡葬从业者、祭扫的新变化、清明节经济、踏青该去哪儿等等。

  今日起,本报将推出清明节系列报道,多方位报道与清明节有关的事……

  迎接生命的医护人员被称为白衣天使,为生命送别的遗体化妆师们却远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终日接触逝者的遗体及悲痛的家属,看尽生死离别。虽然会在家属的感恩和逝者的安详中感受到职业的神圣,却也要忍受世俗避讳的目光。可是不管怎样,守护生命最后的尊严,是每个遗体化妆师的心愿。

  惊惧

  第一次接触跳楼男子遗体时慌了神

  西安市殡仪馆共有遗体化妆师12人,其中80后化妆师占到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中有两名女化妆师,李思是其中一名。

  1986年出生的李思是长沙一所民政学院毕业的,当时学的专业就是殡葬管理,毕业后应聘到西安殡仪馆,经过实习、见习后,成为了一名遗体化妆师,如今,她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4年。

  “我给你化化妆,到下面就更好看了。”操作间内李思先对遗体说了句话,然后戴上口罩,开始自己的工作。

  “你不要害怕,没关系,我们是为了她到下面更体面,她不会生气的。”见记者有些紧张,李思缓缓地说,“我刚来时也害怕,都是女孩子,我明白你的感受。”李思有条不紊地开始化妆的步骤,消毒、清洗、粉底、梳头、换衣服,化妆结束后,叫来家属,“得让家属看看,化得不满意,咱就给孩子重新再化。”

  化妆结束后,李思将去世的女孩子推至灵堂冷藏区,巨大的钢结构冰柜竖着排列在冷藏区,每个冰柜上都标着号码,“今天是第12号。”李思说,殡仪馆每天接收的遗体有20余例,她一天内最多曾给5例遗体化过妆。“如果碰到非正常死亡需要‘整容’,用的时间就要很久了。”说起第一次给遗体化妆,李思说她当时状态很好,面对那名因病死亡的女性,她没有表现出恐惧,而是沉着地一步步完成了化妆步骤。但第一次接触意外死亡的遗体时,李思慌了神,“那男孩很年轻,才20多岁,跳楼了。”

  自10层楼跳下的年轻人,身体的很多部位都摔坏了,还有很多伤口,可家属希望男孩可以走得漂亮些。“那是一次艰难的‘整容’。”李思最初没有动针,站在师傅旁边,静静地看着师傅杨明生缝合伤口,师傅拿着年轻人的照片,按照照片的样子不断地对有伤的头部做着修正。

  “要试试吗?”李思知道,这是师傅在试探她是否能完成任务,“那是我缝穿的第一针。”经过师徒二人一天的努力,年轻人被最大可能地还原了原本的模样,“当晚,我做了很多噩梦,一个接一个,而且被魇住了,醒又醒不来。”

  次日清晨,男孩的父母见到“整容”化妆后的男孩,给李思和杨明生下跪,男孩的母亲抱着李思痛哭,嘴里不断念叨着,“我娃下去也能见人了……”

  从那时起,李思想通了,当初报考这个专业是对的,“总要有人做这些。”李思坦言,当年报考该专业时,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分数刚好上线。可数年后,面对无数次家属的感激,让她觉得,送人跟接人都是神圣的,“他们把人平平安安地接到世界上,而我们,把人充满尊严地送走。”

  李思的师傅杨明生说,李思适合干这行,“她胆子大,性格开朗,学得也快。”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讲究“传帮带”,新来的化妆师都会认个师傅,师傅将经验和实践手法传给徒弟,“虽然她是大学毕业,经过系统的学习和训练,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会遇到诸多问题。”

  杨明生今年58岁,从业40年,他了解刚入行的年轻人会遇到的恐惧和麻烦。“第一次接触尸体,第一次给他们化妆,还有第一次手术……”李思说,工作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师傅在操作间陪伴她。

  尴尬

  去看病前被叮嘱别告诉医生职业

  田红是殡仪馆内另一名女化妆师,1981年出生,19岁就开始从事遗体化妆,师傅杨西正说,田红是典型的“子承父业”。“遗体化妆这个行业内有句老话,‘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杨西正说,十几年前,很少有人愿意从事遗体化妆师这个职业,有些人入了行,干到了退休,青黄不接,实在没办法时,就会让子女接班。杨西正说,比起以前,化妆师的待遇在近几年也有了提高,“每个月能拿到5000多元。”

  “我并不后悔,干这个职业与世无争,安静坦然。”田红说,在死亡里,她看到更多的是真情,“我曾给一个9岁女孩化过妆,她母亲的话让我永生难忘。”田红是一个八岁女孩的母亲,每当有孩子被推进化妆间,她总是会低落很久,“女孩很漂亮,死于疾病。”

  田红说,女孩的妈妈为女孩买了漂亮的裙子,当时正值冬日,田红说,冬天冷,女孩的妈妈听后,连夜去买了棉衣,“孩子手里抱着小熊,穿着厚厚的棉衣。”女孩的妈妈在孩子被推到火化间时,拽住女孩的双手,“她对孩子说,妈妈要谢谢你,你知道你给妈妈带来了多少快乐吗?”听到这些,田红忍不住跟女孩的妈妈抱在一起,陪着家属哭了很久。“他们让我觉得,活着就是幸福,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

  田红说,有一次她去医院看病,当时刚好有位死者的家属在医院工作,“她说可以介绍我去她们医院,但前提是,不能告诉主治医生我的职业。”田红说,虽然不常遇到这种情况,但那次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别人问我在哪里上班,我都会如实说在殡仪馆。有些人会觉得跟死人打交道很晦气,但我不在乎别人的感觉,别人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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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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