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等到这一天”
新京报:得知案子被复查时你什么反应?
朱又平:今年1月13日上午,浙江省高院审判监督委员会的法官到省二监,他反复问我,17年前的“3·20”劫杀出租车司机案,你到底做过没有?我坚持说没有。
那天谈话持续2个小时左右。法官走前告诉我,浙江省高院立案复查了。
新京报: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朱又平:我自学过法律。这个时候法官来访,我知道案子出现转机。又紧张又激动,语无伦次。人跟机器一样,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以前父亲还活着的时候,经常讲,只有真凶抓到了,否则永远翻不了这个案子。这时我就想,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新京报:此前想过案子会有转机吗?
朱又平:想过。在监狱里,我第一次看到佘祥林案的新闻,像黑屋里突然打进一丝光亮。当时就想,我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什么时候翻案能轮到我。但想想又觉得渺茫。
新京报:假释前,你考虑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朱又平:从1月13日开始就睡不踏实了。每天凌晨2点醒过来,迷迷糊糊,翻来覆去。我在想,出去怎么办?怎么面对这个社会。而以前我经常考虑的问题是出去如何申冤。
新京报:得知案子有转机,狱友们怎么看?
朱又平:他们都羡慕我,说我运气好,换在十年前,早被捂住了。我也同意,这十年,国家的法治有进步。
“抄写不下去犯罪事实”
新京报:一审宣判死缓后你上诉了,但服刑这么久,为何没有申诉?
朱又平:省高院的法官也这样问过我。主要两点原因:一是申诉不能减刑,再就是没有新的有利重大的证据,申诉成功几率也不高。
新京报:就希望能早点出来?
朱又平:是的。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争取早日出狱,释放后三年内仍能申诉。
新京报:怎么能做到17年一直沉默?
朱又平:你去尝尝17年的滋味,从没有做过到硬说你做了,上诉也不管用,你还会相信法律吗?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很简单,早点出来,用自己的办法洗刷冤屈。
新京报:你一共减了几年刑?
朱又平:我一共拿了6次“改积”,4次“记功”,1次表扬。一共减了7年半的刑。到今年5月,我就正式可以刑满释放了。
新京报:你心里怎么看待你的案子?
朱又平:每年监区要求服刑人员写年终总结,必须抄写犯罪事实,这是认罪的表现。我在犯罪事实一栏,只写一句“服从法院判决”。我从内心深处抵触,根本就没干过,也就抄写不下去犯罪事实。
新京报:学习法律之后对你的案子怎么看?
朱又平:法律书越看越心凉。我专门看过一本叫证据链的书,书上说要推翻此前的判决,需要新的重大的证据。我越想越无力,要找17年前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不知道怎么下手。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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