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厂啥样

　　白天干活会挨打晚上宿舍蝎子跑

　　王瑞奇说，在砖厂里，每天就是开着电瓶车搬砖坯，“早上5点半起床，吃完饭就开始干活，中午12点停工吃饭，下午1点半又开始上班，一般干到晚上8点就停工了。”除了工作时间长，王瑞奇说，他每天都吃不饱，尽管每天都有三顿饭，基本上都是米饭或面条，但他还是饿。

　　“吃不饱饭，干活也没劲，要是把砖坯子摔坏了，就要挨打。”王瑞奇说，砖厂里好多人因此都被工头或领班打过，而他除了摔坏砖坯子挨过打，另有还有两次都是被工头的儿子打了：一次是工头的儿子看他不顺眼，另一次因为他对着砖厂的一个女的吹了一下口哨。

　　在砖厂里打工的，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晚上村民们都会回家，就剩下他们二三十个外地人住在砖厂，“十几个人住在一起，我住的房子还没有灯，晚上都是摸黑睡下。”王瑞奇说，宿舍里除了有老鼠，还经常有蝎子跑来跑去。

　　来到砖厂后，王瑞奇经常和同他一起被带来的老李聊天，得知老李是河南三门峡的人，“但是他跟其他的河南人不一样，不好好干活也要挨打。”王瑞奇所说的河南人就是他眼里的工头和领班，有七八个人，“他们在人少的时候也干活，但是还负责监督，要是我们干不好，他们就动手打人。”

　　除了白天干活，晚上有时给工头或领班端端洗脚水什么的，偶尔他们也能看看电视，有时还能几个人一起去史官镇上转一转，“要是下雨天气，就不用干活了，大家都睡觉。我有时候爱找人聊天，其实里面的好多人都不爱说话，也有几个人就不会说话，是哑巴，我说的太多了，人家就不愿意理我了，还提醒我以后少说话，小心挨打。”

　　也许是受不了苦，也许是因为一直拖欠着工钱，王瑞奇说，老李曾经偷偷跑走过一次，但很快就被追了回来，“叫到其他地方打了一顿。”后来，老李又想过要跑走，“领班发现了，就让我去举报，老李就没跑成，但是也没挨打。”王瑞奇说，因此，尽管晚上砖厂的宿舍并没有锁门，但每个想离开的人都不敢跑出去。

　　“我以前都不敢想要跑出去，这一次是想了好几天，等到凌晨他们都睡着了，我就偷偷从后面的沟里跑走了，我害怕在砖厂还要挨打。”

　　咋回的家

　　沿途派出所、救助站帮他回到西安

　　王瑞奇离开砖厂后，就一直沿着公路行走，“我走一走歇一歇，害怕被人家发现，就躲到树林里去。”到底走了多久，王瑞奇并不记得，但他一路上都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是从砖厂跑出来的，哪怕是在派出所、救助站求助的时候。

　　9日上午11时许，渭南市救助管理站业务大厅，保安一见到王瑞奇就喊了，“不是把你都送回去了，你怎么又来了。”工作人员查看记录后证实，8日上午，救助站接到渭南市公安局临渭分局环北路派出所民警送来的流浪人员王瑞奇，询问情况后，根据分片救助原则，给王瑞奇买了几个包子，然后购买了前往西安的车票，并将其送到车站离开。

　　9日上午，环北路派出所民警证实，8日上午7时30分许，王瑞奇自行来到派出所求助。

　　王瑞奇说，7日晚上，他在渭南市区街头露宿。

　　9日下午，澄城县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证实，7日一大早，门卫在救助站门口发现流浪人员王瑞奇，经多方了解信息后，7日下午2时许，救助站为王瑞奇购买了前往渭南的车票。

　　王瑞奇说，在澄城县，曾有一派出所所长给了他10元钱。

　　9日下午，澄城县公安局王庄派出所。驻王庄村协警孙选民证实，5日上午11时许，王瑞奇来到他家中，随后他马上向派出所汇报，经确认身份无疑后，给了王瑞奇三个馒头和一根黄瓜，并没有人给过10元钱。王瑞奇说，在澄城县城的两天时间里，他在树林里睡了一夜，还用10元钱吃了顿饭。

　　澄城县与白水县相邻，从澄城县王庄镇沿202省道前行约30公里，就是白水县史官镇。而在记者前往史官镇的沿途，王瑞奇总会指出一个地方自己曾经来过，“我沿路摘一些苹果、西瓜、大葱吃，还吃过苞谷，躲到树林里还吃过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