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晚上,张青曾经和另一个男孩商量,要不要就这样憋屈地离开长葛。他甚至想过不计任何代价,把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全部撂倒,“弄个鱼死网破”。
10月8日中午12时,在旅店老板的催促下,蒋红等一行10人收拾行李离开了。其中7名陕西人,一名山西人,还有两个云南人。他们一起坐长途汽车到郑州火车站,然后分道扬镳。
两个云南女孩准备去四川打工,蒋红、张青等人准备先回西安。而田静准备去榆林,一位以前的同事正在那里打工,可以介绍她过去。
临行前,18岁的张青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发誓,这个仇将来非报不可!”年轻的面孔上,有些被仇恨扭曲的表情。
这个18岁的小伙子,已经有三年多的打工经历。初中毕业,他就出来了,其实当时学习成绩还算可以,但家庭困难,“不想看着父母为学费发愁,所以只能无奈又悲壮地走上社会。”他说,以前的打工过程中,也遇到过受欺负的事,例如拖欠工资、被脾气不好的客人教训之类的,但大都忍气吞声了,因为出门打工,说到底就是想靠自己的劳动挣一碗饭吃,而不是争一口气。
但这一次蒋红的受辱,让他感觉忍无可忍。他简单地认为,既然挨打并报案了,警察就应该把打人者“抓起来”,这才能体现法律的威力,才能体现“恶有恶报”。而事实上,他们抗争了几天,打人者没负任何责任,而他们也只领到了屈辱的300元,即所谓的“精神安抚费”,而且还是“照顾弱势群体”。“好像还是我们在赖人。这还有天理吗?好像我们这顿打白挨了。”
而另一个让他愤懑的事情是,和他一块到长葛打工的于某,由于家里有事,先回了陕西。他们想替她把工资领出来,也遭到店方拒绝。店方要求于某自己领工资——为了几百块钱的工资,让于某从陕西跑一趟河南,显然不现实。而这就是这些背井离乡打工者有时候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环境。
10月7日晚上,张青曾经和另一个男孩商量,要不要就这样憋屈地离开长葛。他甚至想过不计任何代价,把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全部撂倒,“弄个鱼死网破”。
虽然他们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张青明显还是满腔怨恨。
回到西安后,蒋红和张青没在家呆几天,又踏上了打工之旅,他们又能怎么办呢?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刚刚经历的一切——曾经的希望和后来的屈辱愤怒——并没有在他们年轻的心中彻底消失,只是暂时被生活的惯性掩埋了,谁也不知道未来他们还会遭遇什么,还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在心中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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